最重要的是陆康一党盘踞在各方的势利被一一拔除之后,那些曾委身江北,为国出力的年轻举子也终于能重见天日,陈元沣与三省六部多方商议,量才分派,好叫他们暂时去顶陆康一党的空缺。
“以后若有不周不善之处,再做更改。”
他用御笔在折子上写下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先派往江南,他们上了年纪,又是家境清苦,朕多少得关照一些。”
“皇上英明。”吏部尚书应道:“还有一事,原本江北虽是陆康贼子的封地,但也可借陆康之手镇住北夷宵小,如今陆康倒台,只怕北夷还要蠢蠢欲动。”
陈元沣看向兵部尚书道:“北夷那边有动静了吗?”
“暂时没有,”兵部尚书道:“卢满,卢郡守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固北防,加上天寒地冻,我大辰与北夷之间所隔天山乃天堑之绝,他们冬日里是没什么好蹦跶的,就怕开春后……”
“是啊皇上,北夷地处天山之北,冬日尤长,一年要冷七八个月,因而十分贫瘠。往年化冻之后他们便蠢蠢欲动,陆贼便以此向朝廷请拨军饷。这大批军饷,他有一半用作中饱私囊,一半投入军中,一半安抚北夷,多年来,硬生生将那北夷养大了胃口!”
陈元沣稍作沉吟道:“看来开春后,朕势必得派人前往北夷镇守,诸位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又纷纷看向苏珅。
苏珅也并没什么头绪:“陆康倒后,朝中武将也是青黄不接,智勇双全资历高的将军几乎都是陆康账下,那些后起之秀,到底太过稚嫩,没什么作战经验,怕只怕,难当重任。”
“是啊皇上,驻守边关非同小可,怎么着也得有虎贲将军那样的魄力才行。”
“只可惜虎贲将军要镇守西域,分身乏术啊。”
商议来商议去,也没个结果,陈元沣便摆摆手道:“罢了,此事不急,这段时间你们留意着朝中新秀即可,或是民间有卧虎藏龙者也可举荐,不分高低贵贱,亲疏远近,朕都会亲自考察。”
“是。”
见聊的差不多了,户部尚书忍不住搓搓手道:“皇上,您还记得半月之前,下官跟您说北峰郡血崩封路,不知当地受灾如何一事吗?”
“朕记得,那路挖的怎么样了?朕一直想问你,没顾上。”
“路已经挖通了,北峰郡雪灾远比下官想的要严重许多,尤其偏远农户,屋舍被砸,墙倒桥坍,更是比比皆是。”
听户部尚书此说,北峰郡的受灾情况要远比去年江北封地还要严重。
陈元沣也不由沉下脸道:“当地郡守可有组织自救?户部可有拟定救灾之策。”
“下官第一时间便派人前去救灾,可出乎意料的是,雪灾虽然严重,但死伤者少,冻死饿死的更是少之又少。”
吏部尚书抚手笑道:“看来这北峰郡郡守也是一心为民,想是早有屯粮,救灾得力!”
“善!大善啊!”
“房子倒了可以盖,路没了可以修,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众人交口称赞,户部尚书也忙不迭道:“正是如此,但当地百姓说了,郡守虽昃食宵衣勤于民政,但北峰郡雪灾之困今年解的尤为漂亮,陛下可知为何?”
陈元沣道:“你卖什么关子?”
“哈哈,微臣也问当地百姓为何,百姓们说,那郡守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让北峰郡全郡百姓,在秋日里遍种番薯!此番薯抗冻耐寒,在北峰郡的产量远胜于要看天吃饭的粟米小麦!过冬之时,家家储备了足够的番薯可供人食用,储备的番薯秧可供牲畜食用。所以,当雪灾再发,道路不通,朝中无法救济的时候,百姓就可以番薯充饥。牲畜也能得以保全。个别房屋倒塌的,只要还有的吃,便有力气,随意搭个棚子,怎么也能熬过那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