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就因为皇上要立他做太子!德妃便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姜太后起身,指着夏蝉,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好啊……好!哀家的儿子在前朝生死未卜!你们便在后宫要哀家孙子的命!”
“可是太后!德妃娘娘也曾想将这孩子视如己出啊!若非,若非你们逼她……”
“什么视如己出!他有自个儿的亲娘!用得着别人视如己出?!她苏妍雪算什么东西!她还真拿自己当皇后了!就她这种心思歹毒的妒妇!哪配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口气说完,姜太后一时间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又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双喜赶忙上前抚慰她的心口,低声劝她不要生气。
“哀家怎能不生气,哀家的孙子没事也就罢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整个苏家都赔不起!”
夏蝉冷笑道:“偌大一个苏家,世代忠良,如今还助皇上平叛,功勋卓著,莫说太子无碍,就是太子真的没了,皇上也不敢动我们苏家!”
“你住口!就凭你这话!哀家就能把你千刀万剐!难怪苏妍雪这般胆大妄为!全都是你这恶仆从中作梗!前头什么事儿还不知道!你就迫不及待的以功臣自居!皇上平安归来也就罢了!如若不然,谁都落不到一个好!”
夏蝉虽然脸色发白,但瞧着依旧不服气。
小双子单膝跪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道:“太后,您该说的也都说了,跟这种人实在也没必要废话什么,要么咱们回去吧,您都多长时间没睡个安稳觉了?奴才心疼。”
太后重重叹了口气,不由红了眼眶:“哀家睡不睡有什么要紧?哀家心寒啊,你说,德妃,从一进宫就克己守礼,温婉贤良,怎么,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
“太后还是太过心地善良,总喜欢把人往好了想,殊不知,有时候,那些个好人从一开始就心怀鬼胎。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目张胆的恶人,而是借刀杀人的好人,那刀上沾着血,自己的手却又干干净净……”
“你胡说!”夏蝉怒声嘶吼道:“你这阉人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德妃娘娘才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奴才何尝不希望德妃娘娘是个好人?”双喜又道:“这样,起码可以证明,贵妃娘娘被人污蔑,被人诋毁,鸣鸾宫大火,都和德妃娘娘无关!贵妃娘娘这会儿也不用独自伤神,她敬德妃为好姐姐,可这个姐姐又是怎么对她的?”
“我!我撕了你的嘴!”夏蝉说着便扑了上来,吓的双喜惊叫一声就往太后怀里躲。
左右拦下了夏蝉,太后揽了双喜道:“你要干什么!要反了不成!哀家本还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找死!来人!拖下去!送到暴室里去!”
夏蝉还在奋力挣扎,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着,声音嘶哑凄厉。
与此同时,内室之中,德妃也被惊醒,重伤在身的她也跟着发出声声嘶吼的哀嚎。
太后心慌意乱,又惊又怕,正要心软叫住夏蝉,却又被双喜拦下:“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走到这一步,这夏蝉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姜太后一听,登时又火上心头,挥挥手让嬷嬷将她的嘴巴堵了,拉出去了事。
随之又叫太医去看德妃,本来她想亲自去瞧瞧,到底有些害怕,没能过去。
从德妃处出来,姜太后正忧心忡忡,却碰到早就在外头等她的升平公主。
她又连忙收拾情绪道:“叫公主见笑了。”
“太后哪里的话,本宫虽不知这里头的恩怨,但想来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