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雪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经历了很多。”乞丐一样的卫小南说着,拿出里屋一面观世镜,“小雪是一个很爱新鲜事物的女孩,我追她时每天想尽办法给她制造惊喜。”
爪家友接过观世镜,里面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女人看起来很疲惫,职业女性的装扮和天生的好面容,娇小的身材,尽管是倦容,却可见一个如二十七八岁年纪的美人模样。
“我们经历了太多不易,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她的父母,都在为我们制造着压力。”卫小南依靠在门框上看着天空,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们还分开了两年。我认识了另一个女人,而她也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说着,他停了停,似乎是在确定我正在听,又似乎只是为了确定我还在。
“有一天,她突然打了电话,说那男人对她不好!”卫小南说着,“我深爱着她,便离开了那时候的女朋友,而她也离婚,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说着说着,卫小南静下来。爪家友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呆着。
这一天,爪家友去过太多地方,听过太多爱情的悲剧,也说了太多的话。如今的他,仿佛一下子就迷茫甚至麻木了。
在人间的时候,感觉自己和廿十的爱情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哀,可真到了天上,看到那么多的悲剧,看到那么多的误会,看到那么多的忏悔,看到那么多的单相思……
爱情突然变得不再那么美好,短暂,易变,自私,甚至利用他人对自己的爱。
爪家友没有心思去追着卫小南说自己的爱情故事。在他听过的所有故事中,卫小南的故事,或许是最最俗套和没有波澜的吧。
“我和她结婚的第二年,有了我们的孩子。之后,便是围着孩子的一天又一天。”卫小南说道,“可是,她喜欢新鲜和刺激的心却没有停。”
卫小南看了看爪家友,只是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看着墙,一副夸张的悲伤样子。
“我上班或许是太累了吧,每天都精疲力尽。而且,我事实上是一个无趣的人。”卫小南说道,“孩子六岁多的时候,她开始埋怨我不会赚钱,开始埋怨我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开始埋怨我不知道去南方哪里玩,开始埋怨我的很多……甚至拒绝跟我同房了……”
看着痛苦的卫小南,爪家友没有去安慰,只是那么看着。
别人无法看出,可爪家友却看得清人最真实的情感。
“她最终决定离开我和孩子。”卫小南看了看爪家友,见爪家友正看着他,便快速地躲闪开了眼神,看向爪家友手里的观世镜,却又快速地收回了目光,将眼睛埋在眼前的那堵墙上。
“她离开了我们,开始到处去流浪,到处去玩乐,到处去寻找新鲜感。”卫小南声音突然大了一些,声音中带着恨,浓浓的恨。爪家友明显地感觉到了那种恨,强烈的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爱情里。爪家友对卫小南慢慢地,不再厌恶,而是同情和理解。
是的,在卫小南开口说到小雪喜欢新鲜的时候,爪家友就看穿了卫小南的假话。真正厌烦了家庭生活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