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人都把泡面当做灵魂伴侣。”谢初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又换另一只手擦药,也不解释,“有什么不健康的!”
宋一觉得谢初的脾气有点古怪。
“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宋一估摸着说,“你该不会是在生气我突然从医院离开没有跟你说吧?”
“我不该生气吗?”谢初手顿了一下,随即反问。
“你为什么要生气?”宋一没懂谢初的点,“首先我不是犯人,而且我又不是乱跑,我可是去找证据的……”
“行,”谢初干脆拉了把椅子坐到她的对面,挑眉瞧着她,“那你说说,你找到了什么证据?”
宋一吞咽了一下,“你不是都知道了?”
谢初扬声道:“那些东西就值得你带着伤一个人跑过去?还差点被炸?”
他看到宋一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天知道他有慌,他等在急救室外时所有的一切声音甚至连消毒水的味道都让他烦得快要炸了,然后这些所有复杂的情绪在发现她跟的人有所牵扯达到了极致,她说还他了,那她在医院守了他一夜,她却没给他还的机会,走时一句话都不留,还切掉定位。
说到底就是不相信他。
他是个警察,还有谁比他更值得信任,那个黑衣人吗?
他那根断掉还没长好的肋骨连带着每一个神经都在隐隐作痛,他只能强压下一切先处理案子,好不容易将人捉拿归案,可以告一段落,他不顾伤先来这里,就是怕她一直挂念着,想要把这个结果第一时间告诉她,她却问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不值得?”宋一直起身反驳道,“蒋筱筱才多大?凭什么她的人生就该定格在十七岁?盛织现在还在疗养院里接受治疗,她的人生谁来负责?只要有一切线索能找到凶手,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要想破案,你得先保护好自己。”谢初指着她的脑袋,“不然你拿什么去伸张正义?”
轰地一声,宋一脑袋里有扇密封的门裂了,她怔怔地看着谢初。
“丫头,要想破案,你得先保护好自己。”
“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下次你再这样不顾自己往前冲,就不用叫我师父了。”
“丫头,师父不在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替为师好好活着,答应我……走,别回头啊丫头……”
“……”
“……宋一?宋一你怎么了?”谢初看着眼前突然红了眼眶的姑娘,吓了一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你……”
宋一突然将膝盖放在椅子上,就这样隔着椅背揽住了谢初的脖子,将头埋了进去。
“你怎e……”
谢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觉到他的脖颈处有一丝温热顺着他的锁骨滑了下去,一路滚烫,将他全身都烫僵了。
后来,谢初不止无数次地想过,如果他没有忽视心底那一丝触动,抬手拥住宋一这唯一一次表露的柔软,那么他们是不是可以多在一起好几年?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宋一松开了谢初的脖颈,坐回到椅子上,转过身,说了一句很轻的“谢谢”。
谢初眸底变幻,他抿唇道:“能跟我说说……”
“说什么?”宋一擦了擦眼,转过了身,目光多了一丝戒备。
“……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去沅江上游村口的?”
谢初肋骨突然抽痛,他手下意识抬了抬,被他强压了下去。
“很简单,公墓人出手必见血是他们的铁规,沅江上游一击不中,当然还会有第二次,于国强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轻如蝼蚁,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有你。”宋一看着他,“只有你才能让他们趋之若附。”
“所以,再反推一下,来医院的这个人必然就是当初在沅江上游村里的那个人,他出现在那个人不是偶然,那里一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谢初说:“所以你连夜去查?”
宋一以为谢初还在生气,立即说道:“值得的。”顿了顿,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我会保护自己的。”
“我答应你。”
谢初不知道自己肋骨又抽了一下,还是心颤了一下,他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飘散,眼前的宋一也越来越模糊,他的眉心渐近皱成了一川字。
“你呢?”宋一问,“你是如何知道凶手是梁宇的?”
没等谢初回答的宋一,奇道:“谢初?”
只瞧见他面色惨白如雪,猜测伤口已恶化。
“谢初?能听到我说话吗?有没有人”
“谢初,你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