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刻,挟翼已行出了几里,如御疾风,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官道旁的一颗杨树上飘下来,稳稳地落在景洛身后,一把环抱住她柔软的腰肢,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背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景洛身上一重,被压得稍稍弯了腰,她偏头瞥了一眼靠着自己的疲惫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迷迷糊糊中有些颠簸,千雅抱着景洛喃喃道:“少主,跑这么快干什么,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睡好觉了吗?”
景洛脸色一黑,“到底谁是主是仆,我倒伺候起你来了?”
千雅哼了一声,俏丽的脸上尽是不满,凑近在她耳边道:“谁叫少主你见色忘义,都不怎么理我,那祁王究竟有什么好,非他不可吗?”
挟翼闻言哼了一声,前蹄扬起,凌空飞腾,景洛连忙勒马,差点没把千雅掀翻下去。
景洛伸手去抚摸挟翼,轻柔地安抚着它,面色清冷道:“毛丫头,别蹬鼻子上脸,再乱说话把你掀下去,自己跑去西廷。”
千雅柳眉倒竖,翻身下马,冷道:“连马都是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
景洛皱眉俯视着她,实在不知所以,“你如今就这么讨厌祁暮?”
千雅低头道:“属下不敢。”
景洛面色晦暗,低声叱道:“我看你倒是很敢。”
千雅沉默地跪在地上。
景洛看着她,拉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声音低沉着缓缓道:“千雅,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千雅惶恐不安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少主,我绝无此意。”
景洛翻身下马,眸光晦暗不明,穿过茂密枝叶的光影交错斑驳,投射在她身上,和光同尘,淡淡道:“求祀青为祁暮疗伤,缚离殿以身饲鹰,镇海关一战后解散千机阁,在你们看来,我恐怕已经是色令智昏以致磨损胸中丘壑的昏聩主上了吧。”
千雅摇头,急忙道:“少主,不是,千雅从未这样想过,少主自有安排,不需任何人置喙。千雅只是……只是担心……”
景洛将她扶起,明眸微凝,上前一步轻轻倚靠着她,在她耳畔用只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轻道:“千雅,人不可逆心,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不会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千雅试探着伸出手抱住她,柔声道:“少主,我明白了。”
景洛足尖亲点,带着她飞身上马,拉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挟翼有些不情愿地扬了扬脖子,但还是四蹄生风地飞奔起来,向庸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