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江孜闻言,心头一跳,有些忐忑地应下。
从这一周开始,教室由院子改在了一间空旷的房间里,里面置办了不少课桌和凳子。
俞江孜的两位好友和俞江孜不同路,先后同她告别离开。
陆陆续续的,没两分钟,补课的同学已经走光了。
当此之时,窗外暮色四合,蛙鸣和蝉声应和在一起,像是在唱一曲情歌。
少女迈出雪白纤细的腿,一步一步走来,像是一株脆弱娇嫩的鲜花,在灯光下,在夜风里摇曳生姿。
淡淡的少女香笼过来,梁老师眼眸略深,面上仍旧斯文优雅。
他指着卷子上的两个红叉。
“看看这两道题,我讲多少遍了,这也能做错?”
俞江孜红着脸在梁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又重算了一遍,得出结论,忐忑道:“是8呀。”
“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也是8呀。”
“这是8还是6?早说过要好好练字,考试你写这样的鬼画符,老师怎么看得清楚?不是白白丢分?嗯?”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俞江孜心头咚咚直跳,在他靠过来时没有躲开。
“我这里有一本字帖,以后每次补完课,你都留下来,练一篇字再走。练字,重在骨,有骨才有形。”
他从她身后拢过来,像是父亲一下,握住她的手,一笔一笔地叫她写。
他的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颈间。
俞江孜的脸已红得要滴血。
片刻后。
她脸上的绯色尽数褪去。
“梁老师……”
“别。”
“你别这样……”
很快,少女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激烈地挣扎,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
小城的夜晚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多少车,街道两边的店铺都亮着灯。在路灯之下,阮糖背着书包走在谢如琢旁边。
她已经适应了自己作为一个系统、一只草泥马的存在。
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在小镇上生活,虽然也能看到不少糟心事儿,但总是更宁静更细水流长的,没有大城市那种喧嚣。
“谢如琢,谢谢你哦,经过过去两周的努力,再加上你的无私馈赠,目前我有378积分存款啦!”
“嗯。”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富婆看我’这个表情包了。吃软饭真的好快落嘻嘻嘻……”
谢如琢:“……”
顺眼一瞥,只见她头顶气泡框:[我不想奋斗了TVT]
谢如琢:“……”
气泡框一个接一个。
[想一直做谢如琢的小米虫qwq]
[人生如斯咸鱼快落,真是夫复何求]
[如果吃软饭也是一种罪,我愿意接受惩罚]
[就让积分砸死我叭]
[我将永不悔改]
[我好富.jpg]
[我是小富婆了呢]
……
谢如琢:“……”这个系统很堕落。
算了。
随便。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任由阮糖一个人表演独角大戏。
没走多久,空气中开始飘起了濛濛细雨。阮糖看见别人手里都打着伞,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放下谢如琢的书包一翻。
哦豁。
完了。
她转头,看向谢如琢,“我们好像把伞忘在梁老师家了。”
约莫五分钟后。阮糖和谢如琢跑回了梁老师的院子。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廊檐下还点着灯。
教室里的灯还没熄。
谢如琢惯常不爱说话,见补课教室的灯还开着,便径直走进了院门。
刚进去,便听见一阵诡异的声响。
然后是女孩子压抑的哭声。
“不要——”
“救命……”惊惶与恐惧之下,被镇压的女孩嗓音都变得沙哑,少了几分凄厉,多了几许无力。
梁老师嗓音低沉,像是讲课时一样温柔,“你随便叫,这里巷子深,人少,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夜风轻轻吹过,泪流满面的女孩约莫是挣脱了,飞快地跑至门边,拧开了门。
阮糖和谢如琢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涕泗横流的脸,还来不及反应,男人便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进去。
他甚至没看见门口的谢如琢和阮糖,直接就把人摁门边的课桌上了。
俞江孜看见了谢如琢,双眼中蓦地燃起了希望。
此时,她根本无暇讨厌谢如琢,她只是一个隐约知道了自己遭遇不好的事情的女孩儿,她很痛,她是一个需要被救的人。
那一刹那。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推身上的人,冲着门缝向外大声哭喊呼救:“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