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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周靳言再次清醒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电子表才刚430。

当代年轻人起床第一件事,不管清醒不清醒,先看手机。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周靳言有点精神恍惚,刚想伸手去够手机,一只更为修长的手半道截住了他:“醒了?”

祁臻的头埋在他后脖颈处,声音低哑,嘴唇贴着他后脖颈处的皮肤,轻轻蹭了蹭,柔软的触感让周靳言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再睡一会,太早了。”

“你怎么醒了?”周靳言转过身子来,给祁臻重新盖了盖被子,“我昨天……”

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很容易选择性的遗忘掉一些东西。这大概是人类比其他动物高级的地方,就像受到惊吓后会选择性失忆一样,出于对自我情绪的保护和控制,会选择性忘掉一些过于刺激的片段。周靳言昨天晚上的记忆实在是有点混乱,只记得被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被祁臻稀里糊涂抱到床上去睡了一觉,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记忆卡带中有一段是完全空白的,想填上的时候发现思维很混乱,跟一团揉了好久的毛线球一样,半天找不到线头。

想抽丝剥茧都没地方弄。

“你昨天睡的挺好的。”祁臻抬起手,声音还有点困意微消的沙哑,把他头摁在自己胸口,“你直接抱着自己被子就睡了,我怕你冷,就给你又盖了一床。”

“那你呢?”周靳言下意识问道。

“我钻被窝里跟你一起睡的啊。”祁臻把衬衫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声音温柔,亲了亲他的唇,“就一次,真的,怕你睡不好。”

“谢谢。”周靳言点点头,“谢谢你。”

“别假客气。”祁臻没好气地弹了一下他脑门,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烧水,衬衫因为昨晚搂着人出了汗,后背湿透了,后身肌肉的形状被准确勾勒出来,“闭眼睛。”

“干嘛?”

“你想看我换衣服?”祁臻回头看他,嘴角里都带着调笑,“不至于吧?”

“滚蛋。”周靳言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个人,蹬开被子,做了个踹人的动作。

估计是刚睡醒,目光从散乱的额发里透出来。又或许是昨天有些伤及心口,周靳言的脸色苍白的有点过分,琥珀色的眼睛在这会有点像墨色,带着几分病气。

祁臻和他对视了片刻,浅色眸子的目光就移开了。

实在受不了祁臻那种目光的撩拨,又觉得这种奇怪的注视好危险,好傻,周靳言收回目光,把自己卷回了被子里。

祁臻低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去卫生间里接水了。

周靳言拿枕头捂了自己一会,大概是觉得捂不死,就把枕头推了上去,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刷手机,刷微信的时候何邵那一栏简直占据了全部未读消息的99。

周靳言点进去看,何邵的话基本都是关心的话,也没有太刷屏。虽然何邵知道自己家的一些事,但是周靳言还是不愿意让何邵也跟着自己一块被折磨。他向来不习惯于主动输出自己的痛苦,因为那样被接受者也会承担一部分,得不偿失。不过谢子炀的两条消息倒是让他很意外。

ynn:我没事,睡的很好

af:嗯

af:何邵怕祁臻想不周全,让我盯着点

ynn:追人追到这份上

ynn:我要是何邵我就跟你在一起了

“你跟谁在一起?”脑门顶上传来声音,祁臻眸光从眼缝里垂下来,他扫了一眼屏幕,“谢子炀怎么给你你发消息。”

语气极其不善,甚至想手撕谢子炀。

“准确来讲。”周靳言抬头,手指摸了摸他脸颊的皮肤,又轻轻捏了一下,“谢子炀在替他未来男朋友问我。”

“哦。”祁臻又不傻,周靳言话里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给周靳言递了杯烧好的水,“试过了,不烫。谢子炀还在追何邵啊,我还以为他俩早就在一起了。”

“我还挺心疼何邵的呢。”周靳言喝了口水,动了动身子给祁臻留出空位,“他一直以为谢子炀不喜欢他,暗恋了人家一年,结果现在人家对他那么好他又怂了。”

“不是谁都有你哥这种勇气。”祁臻喝了口水,看周靳言的眼神又酥又欲,这个人但凡一抬眉,“说实话,我那天吻你的时候,你想什么呢?”

周靳言挑眉看着他。

“你想让我想什么。”眼尾抬起的弧度很暧昧,昏暗的灯光勾得周靳言活像个狐狸精,“难不成咬你一口?”

“来,照这咬。”祁臻对这种撩拨基本免疫,指了指自己凹下去的锁骨,“我不还手。”

“你快滚吧。”周靳言送他一个白眼,食指弯指摁在他脑门上,“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何邵谢子炀?”

“早看出来了。”祁臻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划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又摁掉,回头去看周靳言的眼睛,“普通兄弟之间绝对不会有那么宠溺的眼神。”

“老谢看他的眼神很宠溺吗?”周靳言疑惑道。

祁臻没答话,捏着周靳言的下巴凑过去,微微让开了一些,右手顺着周靳言脸侧和下颌骨滑落下来,指尖轻轻碰到凸起的喉结,抵着人下巴的拇指偏了一下,然后吻落在对方颈侧。

他抬眸,眸光看到周靳言凸起的喉结滑了一下。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做什么事都带着冲动,因为没有什么事能够被忍住,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寂寥中消亡,意乱情迷的时候自诩坚强的意志力就是多米诺骨牌,一推就倒。等周靳言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祁臻已经上嘴了,属于这人的体温还没从脖颈上消退,嘴上就多了一抹更热的水,周靳言没再吭声,被他吻着。

窗帘并不能完全挡住光线,偶尔有调皮的光束溜进来,照在祁臻身上。

“这种眼神。”祁臻挑了挑眉,“你觉得普通兄弟会有吗?”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说话。

周靳言曲起腿,手肘架在膝盖上,感觉心口涨得厉害。他在雷声大雨点小的心跳声里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等周围的燥热和暧昧慢慢消退。

某个瞬间,他突然觉得祁臻是很勇敢的人,与生俱来的勇敢。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这个人一样这么自信,这么单纯地不考虑任何后果。他们接过吻,抱在一起过,睡在一张床上过,在那个条条框框里什么事情都做了,却还是觉得有些悬在空中,好像云朵一样,手指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却永远摸不到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