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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祁臻走近了握住他的手,握紧了才发现原来那么瘦。

风还在吹着,周靳言却没动地,仿佛是被定住了。很多碎片般的过往瞬间涌上心头,它们拼凑在一起,一点一点在周靳言心头凝成一幅画。

然后这幅画碎了。

北方的冬天总是来的有些突然,寒意被风吹搅着,一捧一捧送过来。周靳言穿着的大衣被扬起一角,头发被吹乱。他嘴角刚勾起一个看不见的弧度,就被呼啸的冷风灌没了。

在这短暂的静默里,只有风声擦着他耳边经过,带起满地枯叶。

“靳言?”

好像有人在叫他。

“靳言?”祁臻咬了下嘴唇,试探性地问他,笑了一下说,“回家吧,会着凉的。”

周靳言被拉回来了,浅色的眼睛朝他一扫。

他的瞳色很浅,掩在街边昏黄的灯光里,浅得祁臻觉得几乎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琥珀色的,很好看,很透亮。

祁臻见他搭理了自己,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来。刚才的笑意依旧停留在他嘴角,转瞬又恢复了那个懒洋洋的祁臻,挑了挑眉,将周靳言一把拉到自己身边:“走,回家。”

周靳言被他握着,空着的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是在艰难地理解这复杂曲折的逻辑关系,顿了一会:“你和我爸……认识?”

这他妈苍了天了。

“我爸是你爸好朋友。”祁臻被这个问题问的脑子一瞬间也卡了壳,迅速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你爸跟我爸说让我把你带到我家去住一个晚上,然后我爸就给我发了微信,刚出校门的我就在这等你了,具体是什么事老祁也没告诉我。”

周靳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周靳言小同学?”祁臻好看的眉头一下子蹙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必要性,“你觉得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无时无刻。”周靳言神情乖巧地摊开手,“像是一首无法停止单曲循环的无名歌。”

祁臻:

祁臻眉角狠狠地跳了跳,忽然觉得有些头痛:“停停停停别唱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周靳言嚣张地朝他扬了扬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会。仿佛是讥嘲与戏谑的合并体。

祁臻:……虽然你在嘲讽我但是你真好看,真美/色误人,这能叫天赐良机吗?

“走不走周靳言小同学,你哥可是真的要饿死了,我还打算趁我爸不在回家给自己做饭吃呢。”他将周靳言拉得更近,“哥回家给你做饭吃?”

“那你先陪我回家拿个东西吧,你家,远吗?”周靳言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你?”

“貌似,我家和你家住在一个小区。”祁臻又扫了一眼手机看他爸发来的地址,“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是刚知道。”

周靳言:“……啥?”

祁臻十分惭愧地点了点头,并且举起了手机表示自己真的真的是才知道。

我真的没骗你,你自己看。

“我真的,真的,真的没骗你。”祁臻诚不欺我。

周靳言把手机拿过去翻了一下,心里叹了口气,抓着祁臻的手走在了前面。

“诶诶诶干嘛轻点!”祁臻被他拽得脚下一个踉跄,“诶呦喂!”

“你回不回家。”周靳言侧首瞥他一眼。

祁臻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立刻变得乖巧起来:“哦。”

“你在门口等我。”

他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就离开了自己的屋子,临走的时候没忘拿上充电器。周靳言把自己的屋门锁好,出了家门,看见祁臻倚在门框上等他。

这人哪像个班长,分明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人长的高,又是一等一的男模身材,肤白大长腿的,全身上下就算被校服裹得严严实实也挡不住这人的纨绔子弟气息。这人这会正嫌热呢,拉链被拉开,里面单独一件白衬衫根本藏不住若隐若现的腹肌。似乎是嫌脱衣还不够,直接把校服袖子卷到一半,抱着手臂刷手机。他垂着的眼里透着点光亮,似乎是有点戏谑在里面,懒洋洋的嘴角微微勾起像皎月。眉角永远是上挑着的,几乎很少见他垂眉或者唉声叹气的样子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即便是天塌下来了,这人还可以从容不迫的跟怪兽打个招呼然后再跑。

这人怎么被造出来的。

“走吧。”周靳言锁好了家里的门,在祁臻眼前打了个响指,“诶,看什么呢看得魂不守舍的。”

“哦,看美人啊。”祁臻抬头,朝他抛了个媚眼,摇了摇手机,“lisa多美啊你不喜欢?”

“我又不追星。”周靳言径直无视了这个人的无理取闹,先他一步摁了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一点往上爬到他们家楼层,“累。走了。”

他没管后面的祁臻,径直走进了电梯里。

“诶诶诶等等我!”祁臻一脚踹出去挡住要关上的电梯门,“你这不行,都不等我。”

“我摁着开门键呢。”周靳言耸了耸肩,歪头看他。

祁臻脑子一瞬间卡了壳:“哦哦我就提醒你一下。”

周靳言没理他,低笑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祁臻百无聊赖地刷着没信号的手机,时不时歪头去看他。

周靳言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抓了抓头发,这会有半张脸藏在墨发间。这人低着头,也不知道盯着几楼的按键,半垂的眼眸藏在阴影里,偶尔有亮色投进去,里面的光若隐若现地透出来。

祁臻凝着眉,总觉得这光里缺了点什么。

说不上来,但是就觉得缺了点什么,像是抓不住的光。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盯着我看吗?”

周靳言摁着开门键,目光里是经久不变的调笑:“哥,到站了。”

祁臻看着打开的电梯门,转过头去给他一个白眼。

等到了祁臻家,看到里面的装潢,周靳言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祁臻他就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纨绔子弟!

“书包直接扔客厅就行,今天别写作业了。”纨绔子弟一扔书包,脱了校服外套,直接踩掉板鞋,“走,跟我看看厨房有什么菜。”

白衬衫袖口刚好被他挽起到小臂,最上面的领口被他解开。周靳言刚脱完鞋,眼睛一瞟,就瞟见了衬衫里面裹着的肌肉。

好,这就是个纨绔子弟。

会不会好好穿衣服。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百遍祁臻。

祁臻根本没管他那些不知道飘到哪去的心思。这人一手卡在自己腰上,另外一只手往外扯着衣服,修长的手指搭在微微有些汗的白衬衫上,活像个浪荡公子:“给爷热死了。”

周靳言觉得自己头更痛了。

“你把衣服穿好。”周靳言也把书包甩了,校服外套脱了。他里面套了件短袖,看起来是刚换上的。他走过去,扯过祁臻的衣服给他一颗颗扣子系好,“说你是个纨绔真一点没错。”

他手指动作时,有意无意地碰了下祁臻的皮肤,冰凉的指尖滑过的时候搔得祁臻心头一软,整个人麻了半边身子。

祁臻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

“你家厨房有啥?”周靳言拍拍手,抱着手臂,丝毫没有客人的矜持,“我好点菜。”

“真把自己当主人了。”祁臻哼笑一声,带着他进了厨房,“这。”

周靳言四下环顾了下:“冰箱?”

“来来来,想吃啥,哥给你做。”祁臻撸起袖子,打开了自家冰箱,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点菜吧,你点啥我做啥。”

“佛跳墙。”周靳言侧着头瞟了一眼冰箱里面,动作懒散随意地斜倚在边上,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能做吗?”

佛跳墙?

我给你表演一个原地跳墙撞死好不好啊?

祁臻转过头来,冷哼了一声:“有脸问?”

“脸在呢。”周靳言指指自己脸颊,又看向那个冰箱,“你能做咖喱饭吗?”

祁臻:

他又一次拉开了冰箱里的小抽屉,找到了点土豆和肉,还有胡萝卜。然后又去边上的柜子里摸出几袋咖喱调料来。

“诶。”祁臻盯着包装看了几秒,“英语高材生,来帮我看看这个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