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沽仍旧记得那个夏天的也很凉爽,他穿着西装,重新回到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在门口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凝望着门内的喧哗。
旁边有陌生的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沈舒梨今天来了啊。”
“沈家总得到场一个吧。”
“我哥们跟我说她今天打扮得绝了太美了!”
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可他明确自己回来是为了什么。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的不安与忐忑尽数收敛。
当沈舒梨上前攥住他衣领的那一刻其实谢沽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从容。他承认自己又那么一瞬间慌得不行。
面前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就像康河河畔的黑天鹅。
脑中无数画面掠过。
初次见到她,她穿着桃色的礼裙,笑靥如花。
后来见她她趾高气扬语气轻挑朝他喊着丧家犬。
再到那个梨花盛开的山头女孩的脸上满是凶狠他却忍不住吻了上去。
在美国的那么长时间,他以为无数次生死交臂早已经将他磨得不会再有任何软肋。曾经他以为自己会是一滩死水,可遇到沈舒梨他原本干涸的心海,再一次雪水消融。
当沈舒梨拽着他的领子,问他想不想她的时候。
怎么能不想。
当时他因为车祸,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每一次的康复治疗他都咬紧牙关,就算表情再狰狞也绝对不会喊出一个痛字。整个疗养院的人都觉得他沉默寡言,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年轻人,对自己太狠。
可就当熬过一个困难的冬日有天醒来他望向窗户外面,远在重洋彼岸,竟然也有梨树,也开出了梨花。
望着白皙如雪的梨花。
少年呆呆地留下了眼泪,然后哭得溃不成军。
他也想过,如果永远没有复仇的机会,他愿意死在赛车场上。
后来少年重回赛车场,变得越来越拼命,越来越疯狂。他身上的荣誉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人为他摇旗呐喊。每次比赛后的赛后派对上,总有一些性感的身姿围绕在谢沽身旁,而谢沽却不为所动。
“兄弟,旁边那几个妞都跟我念叨你一晚上了,还说你是她们见过最性感的亚裔男人。”
“下场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老兄你够了啊!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无欲无求的人。难不成你在中国还有一个旧相好?”
“没有。”
“你确定?”s可不买账,“你上次庆功宴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你嘴巴里面一直念叨一个女人的名字别藏着掖着啦,快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谢沽将一杯酒饮尽,扫向整个派对现场。
男男女女在舞池上劲歌热舞,他们眼神暧昧,男人扶着女人的腰,而女人眼神迷离,嘴里吐出一股烟,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她”谢沽冷漠地看那对亲热的男女,“能有眼神将我撕碎。”
此时月下,谢沽用全身感受着怀里的温热。他曾经自觉卑贱,如暴雨下的烂泥,不配沾染那最美的梨花。就是他这些自以为是的负罪感,将两个人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
“来得及。”沈舒梨的眼神澄澈。
一点也不迟。
沈舒梨想起晚上李绅跟她说的话。
她从来就没想过去拯救谢沽,因为她相信谢沽做的是对的,所以她只会跟着他走。
其实,谁又不是丧家犬,可当丧家犬遇上丧家犬,不就都有家了吗。
谢沽松开了抱着沈舒梨的手,他捏了捏鼻梁,自己走下了车。他在美国这几年也算是练出了一些酒量,醒酒快,就在刚刚的几分钟里他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走到前排,把钥匙抽出来。
此时沈舒梨就站在谢沽的车旁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刚刚谢谢。”谢沽将碎发拨打脑后,声音沙哑。
“没事。”
“这么晚麻烦你”
“谢总,咱们亲都亲了,抱都抱了,就别这么客气了吧。”沈舒梨径直走到谢沽的别墅门口,刚刚她还没来得及掏钥匙,就被谢沽给抱住,于是她伸出手:“钥匙呢,我帮你开门。”
“是指纹锁。”
“”
操????
沈舒梨后悔自己良心大发,相信了这只老狐狸的话。
“那你跟我说左口袋?”
沈舒梨只是想讨个说法,直接跟着谢沽往谢沽的别墅里面走。
沈舒梨刚一进门,谢沽就一只手撑在墙上堵住的沈舒梨的退路。此时他的酒大概已经醒了不少,眼神也显得更锐利,嘴角微微扬起
“就这么往我家里走?”
“貌似谢总刚刚骗我的时候,也没把我当外人吧。”
谢沽挑眉,此时冷气从门口呼呼地往里面吹,谢沽索性就把门关上。他将客厅的灯打开,此时整个房间都沐浴在光亮下,减少了暧昧的气氛。
“左口袋有别的东西给你。”谢沽说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直接扔给沈舒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