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他们四家为何捐款?”婉儿又问,脸上的坏笑越发明显。
“为什么?不是为了响应皇后娘娘的善心吗?”武卓眼睛看着婉儿,言语中透着小心。
“呵,南市四大药行就是他们四家的。”婉儿幸灾乐祸的说出了谜底,继而解释道:“本来他们只是凑趣想捐点儿药材。结果你不要药材死要钱。
四家没办法,才捐的现银。”
“啊?我说那四个掌柜的怎么没动静了呢。”武卓一阵牙疼。
“他们四家被你逼的捐了银子,可洛阳的其它勋贵不知道这茬儿啊。明面儿上共襄盛举,背地里不定怎么埋怨呢。”
“所以,那四家人不止出了血,还被别人记恨。而始作俑者,就是我呗。”武卓生无可恋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娘娘不让你露面,就是让他们四家抗雷,相信他们也明白,不会卖你的。”婉儿见武卓脸色都变了,笑着安抚了一句。
而后说:“其余三家就算了,反正你跟他们也没打过什么交到。但长公主那儿……”
“得,我马上就去。”武卓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婉儿看着武卓的背影站在那傻傻的笑了一阵,但笑过之后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自言自语道:“好像也不是那么呆,勉强……算是凑合吧……”
婉儿愣愣的想着心事的时候,武卓已经从侧门快步出了县衙。这时他才想起来,杨安达和马车在正门呢,他一个人从侧门出来有个屁用。
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小街快步朝正门方向走去。
走出二三十米,眼看着前面就是主街了,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哎,那,那个……武,武医正。”
武卓闻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居然是武敬真。
等了一下,见武敬真喊住自己却不说话,只是畏畏缩缩杵那,奇怪的问:“有事儿?”
武敬真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今天只是来捐钱的。
而钱,是好容易才筹来的。
武卓家被烧的那天晚上,他认为自己衰星当头后人品爆发,有机会能攀上皇后娘娘这颗大树。
所以初入刑部大牢时,确实发狠要卖了高顺那个没脑子的憨批。
可转过天他没等到刑部公人前来问案,却等来了本家长房大哥武彰。
武彰露面后毫不废话,严词命令武敬真必须将纵火之事揽下。而且,绝不准提及高三公子。
武敬真没想到高家的动作如此之快,才一夜的功夫不止得到了消息,还说动了武彰。
虽然意外,但他却毫不畏惧。
其一,他已经分家单过了。武彰虽然是长房嫡长子,却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其二,在他看来,高家那个不可一世的三公子这次死定了,任谁也救不了他。
除了这两点,想着自己马上就能攀上皇后娘娘的高枝,再看眼前这个往日最位惧怕的大哥,好像也不算是个什么人物。
心中有底,冷眼看着武彰,用这辈子最位硬气的语气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你!”武彰那以置信的看着武敬真,心说:“难道这厮深陷牢狱吓坏了脑子?”
有心开骂,但想到眼下所处的地界,实在丢不起那人。
只能咬着牙警告武敬真:“你要敢不听话,回去我就开宗族大会,将你从族谱中划去!”
这个威胁对现代人来说可能没多大力度,但对于身处于宗族社会的古人来说,几乎等于要了大半条命。
如果武彰真那么做,武敬真不但失去了名字,还失去了继承于武家的一切荣耀。
几乎等同于一个活在世上的孤魂野鬼!
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也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
因为要是被开出宗族,他的孩子降生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白身草民。
说实话,武敬真怕了。
但转念又一想,只要他能傍上皇后娘娘。就算今日被开革出家族,明日眼前这个王八蛋也得求着供着的把他请回去。
于是一梗脖子,咬牙切齿的说:“划了就划了,你还能把爷爷怎么着!”
武彰表情一僵,愣了一阵忽然冷笑起来,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以为卖了高三公子,就能攀上皇后娘娘的大腿?”
武敬真被戳破了依仗顿时一阵心虚,但随即再次梗起脖子,挑衅似得问:“对,如何!?”
“哼,我切问你。只不过少了一个医官的房舍罢了,就算落到实处,是个多大的罪过?”武彰鄙夷的发问。
“……”
武敬真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