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高度腐败,已经没有几块肉附着在骨头上了。
尸体的脸上还附着着一块模糊的,像是肉块的东西。
“这本杂志是我从特别渠道进货到的,感兴趣的可以买买看,只需要15铜元,你们瞧瞧这照片哈”
“得了吧!”行脚的商人说,“这种事情人家咋可能外传,编故事都不会,故弄玄虚!”
忽然,角落里的男人站了起来,将一块银元丢到了书箱上。
在座的所有人都纳闷了,寻思着这人怎么这么舍得花钱,估摸着是见这胖书商可怜,随便打赏点儿。
他叫上另一个戴着圆墨镜,缺了半条手臂的同伴,走到茶馆的门前。
面对着人们的质疑,男人说:
“故事说得不错,至少,慈父是真实存在的。”
戴正帽子,男人推开了茶馆的门。
几辆漆黑的马车正巧急驰而过,掀起一地落叶。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黑衣卫又准备要突袭抓人了。”
女黑衣卫径直推开教授的办公室。
她将自己的证件摆在了薛仁川的桌子上。
“国安新军黑袍宪兵团,李钟英警官。我奉命来询问你一些事情。”
老教授正坐在椅子上,五指交叉。
他犹如一条老龙,虽然年事已高,然而面对后辈却依然保持着应有的沉稳。
“呵呵,许多年没有见到黑衣卫大驾光临了。”
就在办公室隔壁的教室里,林哲正将助听器紧贴在门板旁偷听。
黑衣卫乃是突击来访,即便是公馆的眼线也没有来得及得到消息。
等到他们出现的时候,黑衣卫们已经到了办公楼下,压根就来不及撤离。
“你的学生,秋玉洁女士,涉嫌协助反抗军而被捕,现在,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有关她的事情。”
薛仁川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悲凉。
但最后,他拿出了知识分子应有的尊严,提起眼镜,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觉得,你更想了解的是关于我的事情。”
李钟英轻笑道:“老先生愿说,那我也愿意洗耳恭听。”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薛仁川平静地说,“她总是为人们着想,她学医的初衷不过是希望更多的人得到拯救。”
不是救一个人。
不是救一群人。
而是去救这病入膏肓的大夏。
文明与铁林不再有分歧,同是人类,本不应该有所谓高低贵贱。
这样的愿望很伟大,也很愚蠢。
薛仁川悲哀地想:
或许,这个世界永远也不可能放下分歧。
“她不过只是铭记着医者的教条,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而我。”
老教授慢慢抬起了头。
“才是真正唆使她去那么做的人。是我薛仁川,教导她要公平地看待铁林人。”
“也正是我薛仁川,告诉她,医者应不分夷夏,即便世人不解,也应悬壶济世。”
“这才是我大夏的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