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晴雨和徐燕紧张地直起身来护在孟窅的身前,眼见着一个身着软甲的侍卫闯进来。
“王爷!”
“明礼!”孟窅跟着她们紧张起来,呼吸凝滞,下意识地一手环着肚腹。人影闪进院门时,她一眼认出熟悉的五官,正是她心心念念那人。若不是腿软,她几乎惊讶地跳起来。
晴雨的眼神好,也认出跑进来的侍卫是靖王。她扯一下徐姑姑的衣袖,向靖王请安后远远避开,也不能离开太远,就在转过一个弯的廊下随时以备传唤。她们在山中消息不通,如今还不知道崇仪已经被立为东宫太子。
崇仪眼里只映着一个人,他迈开步子径直走上去,一语未发先将人拥入怀中。他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心上的缺口瞬时圆满起来。
“明礼?!”孟窅轻吸一口气,仰起头来,视线笔直胶着,仿佛反复确认真假。他身上的铠甲又硬又凉,膈得她有些不舒服。
“是我。”崇仪低声回应,垂眸见她仍是一副不确信的模样,略一侧身,用自己的背影挡住回廊上的视线。他勾唇浅笑,飞快地俯下头攫获含露芳泽。他细细的品尝柔嫩的花瓣,贪婪地汲取其中温暖的芬芳。
孟窅的脑中窜起炽热的火焰,唯有稀里糊涂地臣服于他的掠夺,直到胸腔因窒息泛起闷痛,才急促地喘气来。她眨眨眼,又羞又气,又止不住重逢的欢喜,不觉未语泪盈盈。
“你去哪儿了?!还要走吗?”她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看着他奇怪的妆束,心中生出不安。
崇仪心中歉疚,时间仓促来不及解释,只有狠下心来先说:“回来看一眼你,这就要走。”
孟窅双颊的红晕霎时淡去,湿润的眼中流露出失望。
“别这样。”崇仪收紧臂弯,阖上眼不忍再看她的沮丧,无奈地叹息。“我只怕让你难过,又忍不住想见你一面。别哭,好玉雪,快别哭。”
说着,他又细密地去亲吻她颤抖的眼帘。
孟窅竭力忍住抽噎,把脸埋进他怀里,呜呜地答应。她心乱如麻,相见的喜悦,离别的惆怅,前路未明的不安,更有因他的心疼而生出的酸楚。
崇仪低下头,一时轻抚她的肩,一时又探手覆上她的小腹,那里平坦依旧。想起自己的梦境,一时觉得好笑,倒把心里的酸楚冲淡去。
“时间不多。我看一眼你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他将玉雪按进怀中,久久地留恋着,仿佛想将怀中充盈的感觉刻进骨子里。
孟窅抹了眼角,急忙扬起泛红的鼻头。“那快把孩子们叫回来,他们刚才去花园玩……”
崇仪飞快拦下她,直说不必。
回廊里,晴雨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继续与徐姑姑低头,假装研究脚底的石板纹路。
“不必。我和您说两句话,立时还要回去。”哄住她一个尚且不容易,孩子们涌回来,他只怕更不好抽身。他不知道,刚才他一进门,已经有人往后头花园里跑。
孟窅蹙起柳眉,一脸不赞同。
崇仪抓紧时间,握着她的一双柔荑,只是关切地追问她这几日过得好不好。
孟窅委屈地撇嘴,想说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白日里,有孩子们在身边分散注意还好。入夜后,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心里也是空洞一片。
她默默无言,崇仪也体会到她的低落。来之前早有预料,果然见到她更生出儿女情长。
崇仪不得已,用最温柔的方式吻去她的委屈,软语安慰。须臾,实在不能耽搁,只得又狠下心,捡着最要紧的话先关照她。
崇仪郑重叮咛,除非他或崇德亲自来,任何人来迎,都不要相信。
孟窅心里咯噔一下,一直积累的不安登时弥漫上来。
崇仪点着她的唇。“只是为小心起见。没有人知道你们在这里,你安心在庄子上养胎,我很快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