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杀了你,再也找不到下一个帝王人选了,他们都说你合适,风杞安,他们都说你合适,你真的合适吗?”
他仰头喝下一壶酒,有些许的酒撒了出来,他也毫不在意,随手抹去,将酒壶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如同离弦之箭的声音,给人留下一抹难以抹去的惊吓。
风杞安摇摇晃晃地支着风杞川的肩膀:“你凭什么说我?!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就是一个坏人,你从小就是一个坏人,你从小就欺负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这前半生所做的事情,不是旁人的期待就是旁人的嫉恨。”
“我又怎么知道,我合适不合适呢?”
“先生说我合适,左时越说我可以,金若棠给过我选择,现在连你也这样,我们不是敌人吗?敌人不会说出在这样的话,我恨你,风杞川。”
“哪怕你说了这样的话,我还是恨你!”
“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就是一个潇洒的王爷,可能再有个几年,我就可以彻底脱离朝廷,就可以去我最想去的江湖,我就可以当我最想当的江湖浪客。”
“你不仅仅剥夺了我的一切,现在连我的梦想也窃取了过去!”
“就算我登上了帝王之位,你也只会说那是你不要的东西,是不是?风杞川,承认吧,你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是朋友的!”
风杞川笑了笑,是那种开怀的大笑,是那种肆意的大笑:“当然了,我们当然不会是朋友了!我们一生都是宿敌,你是南宫煦的儿子,而我是郦国的第二任皇帝,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拿走属于你的东西,那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风杞安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他反手抓住风杞川的领子,怒目相视:“住嘴!我不是南宫煦的儿子,我也不会认南宫煦做爹,他杀了先生,我会为了先生报仇!我会亲手杀了那个畜生!”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风杞川放开了他抓着风杞安领子的手,整个人无比的放松,但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刺耳:“你抬头看看,看看你的先生,看看金台,看看他是如何失望地看着你,他会不会后悔,后悔自己舍了儿女,舍了妻子,结果救下来了这么一个废物!”
“你敢抬头看看你自己吗?!你敢吗?!”
“风杞安,你承认吧,你就是一个懦夫,连自杀都不敢的懦夫,你宁可跟这乱世,跟这浊世苟活在一起,也不会自行了断的,对吧!”
风杞安恶狠狠地说道:“我不会遂了你的愿,我不会自杀的,我知道你不安好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之中,他自顾自地说着,随即也松开了自己的手,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椅之上,嘴里振振有词,似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风杞川也跟着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风也喝了酒,怎么吹了风,他也醉了呢?
两人坐在亭子中,久久未曾言语。
不知道何时风醒了酒,吹了风,他们也醒了酒。
亦或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醉,只是将这心中话接着酒意说了出来,风杞安又变成了白日里冷静的样子,他看着默默一句话都不说的风杞川。
紧紧抿着嘴唇。
“你还想听我骂你吗?”
“为何还不走?”
风杞安瞥向他:“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该是你走。”
“幼稚。”
“我幼稚?”不知道踩中了风杞安的那一根弦,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人又炸了毛:“你凭什么说我幼稚?你做着帝王的春秋大梦难道不比我幼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