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爷爷和爹回来了,可是,可是,大黑怎么了?像在哭。”
母亲也听到了声音,急忙跑出来。
只见满脸是血的父亲像是从雪地里冒出来一样,背上背着奄奄一息的爷爷。
大黑嘴叼着什么东西,它的后腿一瘸一拐,仿佛还流着血。
母亲吓坏了,赶紧把陆绍云和陆远高扶进屋里。
陆远高全身都在流血,身上被儿子陆绍云用衣服胡乱的包扎着。
母亲连忙打来热水,和陆绍云一起清洗爷爷的伤口。
大黑将叼拖着的东西放到了屋檐下,然后躺下去用舌头舔舐自己腿上流血的伤口。
陆刚这才看见,大黑伤的和爷爷一样,全身是血,好多处皮毛都没有了。
姐姐陆燕也学着母亲倒了盆热水给大黑洗伤口,陆刚却好奇地看看大黑拖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下流了一滩血,好像死了。它除了一身的灰色外,像极了大黑,嘴巴、四肢、尾巴非常非常像,就是耳朵比大黑的要尖很多。
陆刚见过爷爷和父亲打到的很多的猎物,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是真正的狼。
爷爷陆远高伤得很重,再加上年纪大了,三天后,他就离开了人世。
从陆远高下葬的那天起,大黑带着伤每天都趴在他的坟头,东西也不吃,时不时站在坟头发出悲伤的吼叫。过了一个星期,大黑的伤口发炎,最后还是趴在陆远高的坟头,走了。
陆远高和大黑走后,陆绍云变得少言寡语。在母亲的再三追问下,陆绍云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父亲陆绍云将狼皮剥了下来,做成一件皮褂子天天穿在身上。
……
原来,陆远高和陆绍云父子两还有大黑进入了森林,越走越远,一直都没有发现大型猎物的踪迹。这对每年雪天都要外出狩猎的世代猎人来说,是一个奇怪的信号。
他们就这样一直寻找,一直往前走。差不多走了两天,他们身上的干粮也快吃完了,爷爷陆远高提议往回走。陆绍云却是个要强的人,他坚持往前走,不见猎物不罢休。就这样,他们走了四天,连个野兔都没有发现。
第五天一早,陆远高领着顽自不服气的陆绍云绕着往回走,路过一道脊梁的时候,地上突然多了很多动物的蹄印,这些蹄印完全是一个造型,和大黑的一样。陆绍云有点纳闷,陆远高却惊觉了起来,催促着陆绍云和大黑往回赶。
刚走了没多远,大黑突然用鼻子向雪面上嗅去,身子开始半蹲下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时,陆绍云也看见了,不远处,几头狼正在抢食着食物。
陆绍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尸体腐烂的味道。他悄悄地摸近一看,几头狼正在抢食着的是人的尸体,三个人的尸体,至少发现三个头颅堆在尸体的旁边。另外,在人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匹马的尸体,马尸体上还驼着一个竹制的篮子,从竹篮里散落在地上一堆像砖头一样的块状物。
天啦,狼不可怕,狼吃人的场景可把陆绍云吓了个半死。
陆绍云被吓了一身大汗,他忍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悄悄地牵着大黑准备撤出来。
可惜,他撤得太晚了。
正在争夺尸体的三头狼发现了他们,呲牙咧嘴地跟了过来。
对阵的双方数量上是一样的。这边是陆远高和陆绍云父子,还有大黑;对方是三头灰色的狼,其中一头稍微个头小点儿。
从它们吃食的方式看,应该是一家三口。
人、狗、狼大战最终还是上演。
陆远高、陆绍云和大黑各对付一头狼。最后的战果是,大黑杀死了一头狼,另外两头狼重伤,逃走了;陆远高年迈,一开始就处于下风,大黑咬死了一头狼后,帮助陆远高打伤了一头狼,致使其逃跑,结果爷爷和大黑都是重伤。
陆绍云纵使年壮,也仅仅是打伤了一头狼,他自己身上也多处留下了狼的抓痕。
两头狼逃走后,陆绍云背起受伤的父亲,大黑拖着死狼赶了回来。
……
爷爷走了以后,父亲才想起大战的现场还有人和马的尸体,以及那散落一地的砖状物体。他不敢耽搁,立即带着陆刚跑去当地的派出所报案。
这里只有一个边防派出所,所里常年只有两个人,一个所长,一个民警。
他们一听说有命案发生,所长带上民警紧急启动那辆唯一的212吉普车,带着陆绍云和陆刚赶赴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