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整个人挂在白九身上,仰着小脸眼也不眨地望着他,不放过白九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白九却像庙里高堂上供奉的佛像,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亦浅的动作似是经不起他眼中的一方波澜。
从他没有温度的眼底,亦浅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像是个小丑,欲引那无悲无喜的天神自愿走进凡尘,自不量力般渺小。
莫名的酸楚让她的眼蓦得泛红,很快地眨了眨眼,想把泪意化掉,但还是一颗晶莹的泪珠滚下,被风吹落至白九的手心。
有些烫。
心动了动,猛地握紧了拳。
看着欲放下手的人,白九猛地伸手抱住将离开的倩影,下巴虚搭在亦浅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质问:
“我都未哭,你哭什么!”
被白九一系列的突然动作吓得一动不动,直到温热的气息洒在脖子上,痒痒的。
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亦浅将脸埋在白九胸口,亦是瓮声瓮气地开口:
“哥哥有什么好哭的!”
顿了顿,回答了方才白九的问题:
“我本就不想哭…”
“只…只是…忍不住…”
耳边传来一声叹气。
亦浅抬头想看,却被白九稳稳按住了头。
“周琮一出来,你的魂都飞过去了,我不该哭?”
凉凉的声音,亦浅听不出话中的一丝温度,有心再次欲抬头看白九此时的表情,却被他的手掌制住,挣扎无果后,只得不死心地放弃:
“表哥一向待我温厚,于我如亲兄,怎奈天人永隔,我如今见到自然…”
“自然激动地不管不顾?”
语息依旧平稳,没有半分起伏。
亦浅觉得自个心都被揪在了一块,可惜实在看不了白九的神情,手里不自觉拽紧白九的衣袂。
被撞翻坛子的陈年老醋绝不会妄自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