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8、第五十八章(1 / 2)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首页

第五十八章

“长大了。”傅施阅慢慢松开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林斐垂着眼,掀起来睨他一眼,有模有样地礼尚往来“老成了。”

“你们认识啊?”孟部长回过味来。

傅施阅抬起手腕漫不经心地松着手表的腕扣指腹不着痕迹的抚摸着掌心,残余的触感柔韧温润“认识。”

林斐望着上跳跃的数字,面不改色地道:“我以前在科锐实习过。”

孟部长惊讶“什么时候啊?”

傅施阅盯着林斐的后脑眼梢微微眯起来“太久了林斐,你还记得吗?”

“高二。”林斐顿一下,嘴角弧度轻妙讥诮,“傅总贵人多忘事。”

傅施阅收回目光看向孟部长,笑了下“青年才俊。”

孟部长瞧着林斐淡定的模样喜滋滋夸赞,“傅总你是不知道,我们小林外号科研所的所草,很讨人喜欢的。”

“是吗?”傅施阅似是很有兴趣慢条斯理地道:“林斐高中时就很讨人喜欢了。”

林斐哼笑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傅施阅,“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他迈开长腿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背影挺直骄傲,有种神闲气定的味道。

傅施阅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如同一把锋锐刻刀,一笔一笔勾勒着他的线条,像要深深篆刻进心里一样,直至电梯门合上,他缓缓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电梯持续上行。

“叮”的一声再次开门,宽敞明亮的会议厅空无一人。

科研所的50周年庆典枯燥乏味,上头的领导一个个上台发表感言,讲的激情澎湃,下面的人喝着酒,吃着菜,困得打瞌睡。

林斐和师弟师妹喝几杯,心不在焉地靠到椅子上,旋着手中红酒杯,瞧着杯子里深红色的旋涡。

刚到伦敦的一两个月,他不敢出门,不敢开窗帘,不敢关灯睡觉,躲在偏远的公寓房间,每天靠吃外卖度日,噩梦里时常出现傅施阅,常常害怕一觉醒来,床边静静坐着这个人。

直到他收到剑桥的录取通知书,那是他第一次走出门,温热阳光洒在苍白的脸上,他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吸血鬼,站在太阳下睁不开眼。

他一步一步的走,走过人满为患的国王学院,走过长长窄窄的三一巷,穿过叹息桥,越过圣体钟,一直到静谧流淌的剑河边。

河水倒影里是一张陌生的脸,凌乱头发长到脖颈,额发遮盖住疲倦双眼,嘴唇毫无血色,精气神从他身上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才十八岁,却有了一个苍老的灵魂,他看了许久,从黄昏看到夜色深深。

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把剪刀,他照着镜子一剪子,一剪子的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他问自己,四百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他遇到了,还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

后来认识了新的朋友,每天倘佯在知识的海洋里,开始全新的人生,他才逐渐意识到,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夏炽拿着一盒牛奶,放到林斐面前桌上,跨过椅子坐下来,“别光喝酒,喝点奶,对胃有好处。”

林斐拉开牛奶盒盖,仰起头一口气喝完,漫不经心地问“你不用去敬酒?”

“我不去。”夏炽双手撑在椅背,皱着眉头说,“我最讨厌和领导喝酒,说是酒桌文化,其实就是权利展示,管你能不能喝,在我面前就得听我的话,你喝的越多说明你服从性高,哪怕你难受的要死,没死之前都得喝。”

林斐哧笑,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瞥一眼时间,“我要走了,明天请你喝果茶。”

夏炽端量他一遍,林斐脸颊白净,气息均匀,闻着没有浓重酒气,讶然地问:“你不去敬酒吗?”

林斐手指点点额侧,淡定地道:“我的工作要用这里,酒喝多了容易影响大脑反应能力,各位上司都能理解我。”

说白了,有底气,有能耐,他有这个资本可以横着走,谁也拿他没招。

夏炽像个小粉丝,闪着星星眼,“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林斐懒散仰靠着椅背,轻轻笑一下,“我不厉害,天权系列的航天飞行启动预研用了二十年,立项用了十年,这是两代人的努力成果,上个月高教授发现氢贮箱里氮气无法置换,影响气体纯度,整个基地的人一个月没睡好觉,夜以继日的研究这个问题,比起这些鞠躬尽瘁的前辈,我很平凡。”

“林斐,你太谦虚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身边的大咖太多,导致你没有参考对象,你才有这种错觉?”夏炽讶然,歪着脑袋仔细想想,“我们是同学,赵敬台现在找不到实习工作,周勉复读上了大学,我呢,已经算是同龄人的佼佼者,比起你差的太远了。”

这种差距在当年并不明显,林斐只不过是拿了一个奖,认识知名教授,转学去更好的学校,参加一场辩论赛,去一家企业实习,可一点一点累计起来,人生的岔路口越来越多,等到众人幡然醒悟,已经在前方看不到他的踪影。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或许在入学附中的第一天,林斐误打误撞坐进那辆特斯拉车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启旋转,时至今日,大家才发现他已经是枝头上的凤凰,众人眼里的人生赢家。

夏炽说的有几分道理,林斐依旧不觉得自己厉害,能进入科研所担当重要项目,有幸为航天事业尽一份力量,那是因为他站在巨人肩膀上,幸运加上实力,没有夏炽说的夸张。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就是因为这种虚怀若谷,不骄不躁的劲令他在人群里脱颖而出,人常说美的最高境界是美而不自知,优秀也是一样的,优秀而不自知,使之优秀更甚。

林斐走到地下停车场,拿出手机想叫个代驾,瞧见两个男人站在不远处。

傅施阅靠着一辆线条流丽的黑色轿车,高大修长的侧影挺拔,单手握着打火机,低头点一根烟,旁边是个林斐从没见过的男人,说是男人夸张了,看着模样不超过二十岁,长得秀气文静,眼睛又圆又大,仰着脸兴奋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