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踩着双地摊买一送一的鞋,推开门。
邢媚今天出门早,正好撞到看上去就不是善茬的邻居。
对方在炎热的夏季也戴口罩,洗到发白的衬衫和最普通的裤子,不起眼到一定程度。
他从外头回来,双手插兜,瞥了邢媚一眼便冷漠路过。
邢媚侧身让道,不过老楼楼梯间太窄,两人还是免不了撞了下。
男人身子一歪,兜里的东西滑落,摔在地上。
邢媚垂眉。
男人一秒不到便反应过来,把东西捡起,然后掏钥匙开门,最后再“砰”地关上门。
整套流程,这位邻居一声不吭,只有瞟邢媚时,那双眼纹很多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直勾勾得,充斥着凶狠。
邢媚站了半分钟,微微颤抖的手潜意识去摸兜里的烟,但里面空空得什么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邢媚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店里,刚准备拉卷帘门,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邢媚扭头,对上曾安然笑嘻嘻的脸。
“乐姐,来这么早啊?”
邢媚脑袋一抽风,直接把卷帘门拉上去,面不改色道“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曾安然抽了抽眼角。
邢媚也尴尬得一b,清了清嗓子,恢复常态道“昨天没睡好,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早点来店里。”
曾安然“是是,我昨晚上也没怎么睡。”
邢媚进了店,熟练地收拾东西,曾安然十分有眼力见地撸袖子帮忙。
“对了。”邢媚状似无意地问“你丢的金首饰什么样来着?”
“就是一个小佛,我小时候,奶奶给我的。”曾安然一听,立即打开手机相册,递到邢媚面前。
照片里,曾安然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依然是个小平头,旁边站着的人应该是他奶奶,两人在农村一颗大树下照了相,拍照的时候是夏天,曾安然就穿个短袖,脖子上挂着个红绳,底下坠着尊小金佛。
邢媚把手机还给曾安然“这东西应该值点钱。”
“唉!值不值钱是一回事,关键我奶去世得早,就留给我一张照片和一个金佛算念想,我就算穷得走投无路也没想过把这个卖了,想不到有天居然丢了!”
曾安然说起来,表情十分遗憾。
他想过会不会是马辉整自己,所以故意偷了自己的金佛,但他刚刚来店早,把马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着。
就因为自己干活利索,马辉便嫉妒得找人堵他,翻东西时曾安然气得想用打火机把它们全烧了。
曾安然做事是真麻利,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整间店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甚至把老板养到半死不活的君子兰浇了水施了肥。
邢媚抱着保温杯发出一声喟叹,自己今天下班时不用再打扫一遍了。
曾安然把抹布放归原处,回“李婆婆麻辣拌”上班。
临走前,他悄咪咪地压低声音道“乐姐,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少看,还有心灵鸡汤,全有毒。”
邢媚“……”
自己的光辉形象全被张大睿的沙雕影响了。
待曾安然走后,邢媚眯起眼睛,回忆今早看到的东西,确定那就是曾安然的金佛项链。
可是,为什么会从自己那位邻居的兜里掉出来?
自己的邻居……是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