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籍离开后,陆通夫妇二人回了后宅。
陆母南来北往的走了一圈,骨头都散架了,此刻正在休息。和她一样累极的,是小午暖暖精力好一些,这会儿正在陈妈妈的帮助下,和陆父说自己这两个月的经历。燕子矶的大宅子,扬州顾家祖宅、辽东的冷,辽东的兵……这些见是陆父想都不敢想的事。
见儿子也不需要自己照顾,陆通毫不犹豫搂着媳妇回屋,白日宣淫了一回。
事毕,江荻懒懒地躺在床上,和陆通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那日,自京城到扬州,顾籍兄妹带着孩子,走的有些慢,镇远侯却是策马直归。因而镇远侯虽晚行,但却提前半日到祖宅,有了一系列的吩咐。
顾籍江荻的疑惑中,便被带到了镇远侯顾兴祖跟前。
顾兴祖与顾籍一般年岁,乍一看过去,儒雅得不似武者,更像儒士,与霸气外露的平江伯不是一路人仔细观察,却又能发现他的儒雅,是带着三分疏朗之气,这说明了他不是一般的儒士儒雅的下剩七分,则是历经千帆的豁达。这份豁达,让他看起来比顾籍成熟得多。
江荻看顾兴祖的时候,顾兴祖也在打量她。不过,那眼神规矩得紧。直到顾兴祖确认过顾籍的身份后,他才直接向顾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大侄儿身旁的女子是?”
“我妹妹。”
听到这样的答案,顾兴祖诧异了片刻,反问顾籍:“你妹妹还活着的事,没告诉你曾祖父么?”
顾籍不解,反问:“侯爷为何这么说?”
镇远侯很理直气壮地说:“祖父只告诉我,燕子矶的顾宅归你,还要我与你十分之一家业。侄女的嫁妆,却只字未提。顾家统共就剩这么一两棵枝叶了,我都不在乎这点嫁妆银子了,他还能在乎?”
不过寥寥几语,说了两件事。
他知道顾籍还活着,他并不在乎金银,坦率且豪爽。这样的一个人,派人刺杀顾籍,江荻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若不是他,那还会是谁呢?
这是顾籍兄妹俩都无法判断的事了。
因为不能判断,顾籍特意多说了点事:“侯爷猜错了。永乐九年我出洋之前,不仅把妹妹活着的事告诉了曾祖父,还把未来的妹夫,也告诉了曾祖父。”
说着,顾籍把当时自己的安排一一说了。
镇远侯听完,依旧搞不懂祖父的做法,皱了眉头片刻后复又舒展,道:“不知道缘故就不知道吧。顾念,按六千两白银准备一份嫁妆吧。”
这嫁妆自然是给江荻的,不必顾籍开口,江荻辞授。
镇远侯坚持己见:“长者赐不可辞。好了,我和你哥哥要说祭祀的事,你且下去吧。”
完全一言堂的模样。
当然,论辈分,论地位,镇远侯都有这个资格。眼神示意妹妹依言而行,江荻跟着婆子下去不提。约莫一刻钟后,又有婆子来接江荻,要她指路去接两个孩子并陆母。
江荻惊讶得无以言表。
她小哥那谨慎的性子,这么快就把所有的底都交了。小哥叫银子砸花了眼不成?哦,不会的!江荻想起在燕子矶看到的账本,小哥不差钱,吃喝三代都有余那种。不是银子,那就是感情了。
如此说来,这个镇远侯很是不一般啊!
江荻的推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顾籍回来后告诉她:“堂叔,也是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