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宁怔了一下,“今天吗?”
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云,恰好有一朵跟梦中的模样相同,“现在在清溪镇,约莫一个时辰到京郊。嫂嫂要过去接我哥吗?”
“不去。”
顾宜宁嘴上这么说,说完后,却默默在想用什么借口从陆卓身边溜走,刚要开口时,身后的巷子口突然走来了几位巡逻的人。
为首的男子眼里似乎只有卦摊,三两步就走了过来,见摊主是女道士,较为温和,“许可令拿出来看一下。”
陆卓低声耳语,“让周寒他们带嫂嫂先走,我殿后扯住这些人拖延时间。”
顾宜宁做作地拢了拢鬓边的发,无辜道,“走什么?我是来算卦的。”
“你!”陆卓反应过来后气地拍了下桌子,“无无耻!”
着一身官服的男子厉色看向他,“对你的客人凶什么凶!许可令!”
顾宜宁踢他一脚,小声道:“还不快跑。”
陆卓迅速翻过桌子,踩着隔壁的马车跃上了屋檐。
“他是男子,冒充女道士,追!”
一阵喧嚣从耳边经过,一会儿的功夫只剩下了她自己,顾宜宁命人把摊子收拾一下送回王府。
坐上马车后却往相反的方向走,她浅声吩咐:“去京郊鹭江。”
“王妃可是要去迎接殿下回京?”
“不是,单纯过去赏赏江边的秋色罢了。”
鹭江的秋景颜色要比京城中淡一些,橙黄的落叶铺了满地,无人清扫,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松弛软绵。
顾宜宁命马车停靠在路边,心不在焉地看向远处火红的枫林,泛起几分轻微的不可言说的忐忑。
但那点忐忑很快就被烦躁取代。
陆旌那天对她不信任的态度仍历历在目,看她的目光,全是毫不遮掩的审视。
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脚上的痛算不得什么,心中却是委屈极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调转车头回去。
然而陆旌大老远去徐州一趟,是因为她的事,去的途中又折回来帮她抹药,怎么看都觉得她应该识大体、体谅自己的夫君。
可让她心无芥蒂地站在这笑脸相迎,半点不觉得痛快。
顾宜宁就这么纠结地想了一会儿。
抬头,看向身边的下人,嘱咐道:“你们待会儿不准说我是专门来接他的,别说漏嘴。”
春桃率先答,“王妃是来赏景的,奴婢们都知道。”
其他人都很识相,顾宜宁很满意,而后将目光移到周寒身上,“你怎么不说话?”
“属下不会骗人。”
“你只要不开口戳穿我就行。”
周寒沉默片刻,低头应是。
春桃又道:“可是若殿下行地太快,没看见王妃就进了城门可怎么办?”
顾宜宁随手指了处显眼的地方,“站在这里,位置好些。”
“万一殿下劳累,是乘坐马车回来的呢?外面只有侍卫和上翎军的人,恐怕有的人不知道王妃的长相。”
“有流月和周寒在,那些侍卫还能认不出来他们吗?”
流月犹豫道:“王妃,属下常蒙面示人,论面熟程度,不如殿下身边的周将军。”
于是顾宜宁又看向了这群人中唯一的变故,“周寒,我命令你,当景元殿的人从这里经过时,你要不经意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故意被发现,然后透露出我在这里的消息,最好传到陆旌的耳边。”
“在此过程中,注意你的态度,既不能表现地太过热烈,也不能过于冷淡,取两者中和一下。”
“这项任务你能否胜任?”
周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应话,反而问道:“王妃何时在殿下面前这般矜持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宜宁:一直都很矜持,有色眼镜走开。感谢在2021030923323220210311024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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