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演场戏而已,配合他也无妨……反正这本来也不是陆湫眠的身体,也没什么声名狼藉之说。
叩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声音:“尊主?不知尊主今日为何不接见属下,属下现在可以进来吗?”
虽是询问,却不等殷离回答,门外人就推门而进。
随着开门吹入的微风荡开了半边罗帐,浓重的香味也被风搅动,顺着微风荡开在空气之中。
握在陆湫眠的脉门上手微微用力,一阵酥麻之感顺着手腕传到骨髓里,忍不住溢出唇边“唔——”的一声轻呼。
他转头瞪了殷离一眼,却对上一双深邃不明的眸子,沉静如亘古不变的深水池底。
演戏需要,不能计较……陆湫眠只好默默在心里给他找理由。
脚步声顿然凝固了,陈右使看到面前的场景,枯瘦的脸上浮上了不自然的神色。
他退了两步,低头道:“属下不知,打搅了尊主,还望尊主恕罪!”
殷离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那还不赶紧滚?”
“是!”陈右使退出门外,反手关上了房门。
他神色之间满是气愤,若不是听了刘长老的挑唆,他万不会这个时候闯进来,那老头子说什么尊主的秘密,却把他推了出来挡刀。
听闻脚步声渐行渐远,陆湫眠奋力推开殷离的手臂,缓了口气道:“陈右使走了,放开我。”
周围的气味和暖绮糜,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清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殷离眼底晕起淡淡的墨色,伸手把已经起身的陆湫眠一把拽了回来,双手扼住了他的脉门,牢牢把他的身子制在了身下的床褥之中。
陆湫眠挣扎不得,怒道:“殷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殷离俯下身子凑到陆湫眠的耳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模仿他靠近我,还对我那么好,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殷离这段时间脑子里盘旋着的全都是眼前这个人的身影。
林玉长了副肖像陆湫眠的皮囊,但他却并不觉得林玉和陆湫眠很像。
偏偏是萧冕。
他在大殿里抬起头看他的那双清淡的眸子,他摔门时候的动作,他睡着时不自觉蜷缩的姿态,还有斥责他的语气……殷离总能从里面看到陆湫眠的影子。
萧冕是个骗子,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离开魔宫,他在日常相处之中摹仿陆湫眠,让他一点点陷进去。
他的手段比林玉那些人高了不知道多少。
殷离暗中查过他全部的身世过往,也知道他几乎是主动来的魔域,当初他分明可以跟着齐衍走,上官炎他们绝不敢阻拦齐衍。
殷离想来想去,始终都猜不到他所求为何。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难以控制,殷离的目光似乎带着要把他融化的强势。
尤其是感受到殷离身体上的生理变化,陆湫眠有点慌了,他刚才只是演了场戏,并不想和他假戏真做。
“你放肆!”陆湫眠清淡的眸色染上了一层薄怒,眼尾也因为怒气扫上了一层红晕。
手腕的脉门被殷离牢牢握在掌心,魔气顺着脉门如浪潮涌入经脉,把经脉之内的灵气全都逼到了丹田一隅。
无边的阴寒之气顺着魔气贯穿经脉,周身如坠冰窟,陆湫眠的唇色骤然变得一片惨白。阴寒蚀骨,慌乱无助,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把他整个人淹没。
“告诉我你的目的,别逼我杀了你……”殷离的声音逐渐带上了犹疑不定的颤意。
那些酷似陆湫眠的细节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环往复。殷离这才发现,他未必能下得了这个手。
他曾见过无数模仿陆湫眠的人,折在他手里的不怀好意的人不知几何,就算容貌再像,他也不会心软。这是殷离百年来第一次狠不下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