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想昨晚办理住院手续时，唐意如的精神状况。

他知道，唐意如其实不想住院，但没有表达出来，或许是畏惧自己不敢开口。

可就在医院住一晚，等天亮后检查没有大碍，自然就回去了。

她都睡到下半夜了，怎么突然就等不及了？

“不清楚……也许是发病了，神志不清。”顾宴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出了电梯，兄弟俩兵分两路，各自上车，先在医院附近找寻。

这会儿已经凌晨五点了，宁静了一夜的大马路又开始热闹起来。

打扫马路的清洁工，急着开早餐店早早营业的小商贩，还有些下夜班刚要回家的工人。

顾宴这种向来伫立云端的人物，此时也只是一枚普通人。

他数次把车停下，询问路边的清洁工或是店铺的老板，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落单女人。

可找寻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朦胧亮起，也一无所获。

警方调取了医院附近各处的监控，找到了唐意如乘坐的出租车。

他们以为终于有线索，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谁知，已经交接班的出租车司机却在电话里说：“那个女乘客啊……她坐了一段突然就要下车，我问她要车钱，她也没给，说自己没钱……我当时气极了，只好自认倒霉，把人赶下去了。”

警察询问：“你知不知道她又朝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我当时，挺生气的，没注意，反正我车离开时，她还在路边杵着。”

司机回答完，停顿了秒，突然说：“对了，那女的上车后，看着有点不正常，神神叨叨的，我问她是不是跟家人闹矛盾，自己跑出来的，她说不是。我再多问她就不回答了，然后就闹着要下车。”

果然跟顾宴猜测的一样，唐意如很可能是发病了，所以大半夜地偷偷跑出来。

“她穿着病号服你没看出？”警员再次问道。

“病号服？那还真没注意到。”

其实，这也不怪出租车司机。

豪华病房的病号服，并不是传统那种竖条纹的病号服，而是跟寻常家居服很像。

“我看她穿的是挺像睡衣之类的，我以为是长辈跟子女闹矛盾，大半夜从家里出来的……”

警员又询问了很多，但没有有用消息。

挂了电话，顾宴脸色更加沉寂。

严白看了眼，想安慰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找了个话题岔开：“表哥，天亮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再继续找？”

顾宴抬眸望天，这才意识到，天都亮了。

从唐意如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三四个小时了。

大街上人流很快密集起来，早高峰车水马龙，给找寻带来更大麻烦。

如果她又迷路，跑到了什么监控盲点，就更不好找了。

警方在了解到唐意如的精神状态后，立刻启动了紧急寻人的绿色通道，到处都发布了寻人消息，很快，各种高科技手段也运用上了。

“顾先生，我们警方这边，各片区都通知到位了，巡逻的巡警跟交警，也全都有唐女士的人像信息。一有线索，我们会很快通知您的。”

顾宴点点头，颇有修养地客气了几句。

其实，他本不想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

因为不想这么早让林楚楚得到消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