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锦见到老头这个举动还是略微有些吃惊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听进去自己所说的话。

“二少爷已经病了很久了，在这床榻上一日不如一日，二姨娘也是痛苦不堪。早在三天前老爷已经准备命人订棺材，连墓地都已经准备好了。”老头的嗓音里略微有些唏嘘。

血浓于水，虎毒还不食子呢。虽然说二少爷是庶子，但也是二姨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些年来一直文武双修，乖巧听话，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是非，比起大少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偏偏大少爷就是嫡长子，任由他如何胡作非为也有夫人替他遮掩。老爷就算是知道了，只要不涉及到人命官司，也不招惹到达官贵族。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真是好一个亲爹，看到儿子病入膏肓，不是去张榜求寻名医，而是让人定棺材选墓地，这好像巴不得自己儿子死一样。”司云锦没想到那个钱家老爷居然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老头又是重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没办法，这是小妾生的儿子，人命还不如那大少爷屋里养的一条狗呢。”

一年前，大少爷屋子里的狗不小心跑出来咬伤了几个婢女，已经是疯狗一样的状态。二少爷站出来不过打了那狗几棒，结果就被大少爷踹进池塘里，还逼着他不许出来，冻了整整一天一夜。

那一次二少也发了高烧，三天三夜都没有退，当真就是鬼门关门前转了一圈。如果不是当时有一个云游僧人给了一粒药丸，二少爷只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钱家只有两个儿子，如果大少爷死了，钱家老爷又没有能够再生儿子的话，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切是不是就归这二少爷所有了？”司云锦忽然之间生出了一个有些恶毒的想法。

恶人还需恶人磨，恶有恶报，那大少爷在街上耀武扬威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一定已经不少了。

从这个老头的话语里听来，那大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想必草菅人命起来，比他的儿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替儿子遮掩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这一个夫人的心眼一定比蛇蝎还毒。

“那自然是了，只不过大少爷现在龙精虎猛的哪能生出什么意外。而且二少爷这副样子，就算是给他整个家业，只怕他也撑不了三天。”老头一眼床上的人也是不忍心的，又转过了头。

“如果大少爷真出了什么意外，那所有的家业就会落在大夫人的手里。大夫人那几个兄弟已经趁着老爷不在的时候来打了几次秋风，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只怕着家底都要归夫人的娘家所有了。”

司云锦点了点头，原来这大夫人不但心肠歹毒，还偷偷拿自己夫家的钱财来养娘家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一定坏透到了骨子里去了吧。

“老头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你家二少爷就不会再去鬼门关前散步。”司云锦搬了张椅子坐下来，抄起刚才被他摔在一边的毛笔，将那宣纸也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能救二少爷？”老头已经用过他的药方，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让病人有所起色，跟完全将一个人给治愈可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