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厉刀流跳上了台。
韩厚定睛一看:嘿!单刀对双刀,有点儿意思。
既然是以武会友,前几招出手先要探探对方的功夫路子,好掌握分寸。因此韩厚出招一直很克制。
方才在台下观战之时,厉刀流已将韩厚的刀法路数看了个大概。韩续对汲汲无名的厉刀流却是一无所知。厉刀流虽是司马师提拔的新兵营副营长,目前在诸军之间却是从未露过脸,实实在在的是名不见经传。
厉刀流比韩厚矮了约半个头,身形瘦削精悍,手中的两柄刀细长,比普通的刀略薄,窄寸许,锋利无比,江湖中叫作“柳叶刀”。
两人甫一交手,韩厚便暗暗心惊!这位刀疤脸的年轻人不知从哪学的功夫,看不出师承何门何派,刀法极度刁钻诡异,不仅出手极快,变幻莫测,且招招致命,皆是直取对手要害!
比武讲究攻守结合,这位却步步紧逼,上来就不管不顾一味进攻,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韩厚不知晓厉刀流的来历,也就不知其功夫路数。而且他师从名门,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刀法正,出手稳,却一直留了余地,有意克制力道,避免伤人。
若是两人正经交手,厉刀流未必是久经战场的韩续之对手。但韩厚不欲伤人,一直左躲右闪,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落了下风。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后面瞧热闹的老百姓们都有些看傻眼了,纷纷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哇!没看出来,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小个子竟能把前面这位连胜十几人的大高个儿逼得连连后退!
后面一躁动,毌丘俭在看席上有些坐不住了。
心道刚蹦上台的这刀疤脸的小子打哪儿来的?竟跟玩儿命似的,明眼人都能看出韩厚手下留了情,这位却丝毫不领情,反而步步紧逼,看着跟仇人玩儿命似的,有这么比武会友的么?
方才他光顾着推杯换盏了,也没留意刚上台的是何人。
毌丘俭冲台侧的监武官挥了挥手,做了个喊停的手势。监武官看到了他的手势,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后面围观的百姓中发出一阵惊呼!连前面小皇帝都跟着惊呼了一声。
台上同时传来刺耳的“嘶啦”裂帛之声!
原来是厉刀流右手虚晃,韩厚向左腾闪。厉刀流左手刀同时挥出,滑了个弧线,直取韩续左胸!韩厚只得上身仰倒闪避,就地打滚躲开,饶是如此,左臂外袍被割出一道长长口子!
他迅速腾起身,看了看衣上裂口,眼神复杂地盯了厉刀流一眼这年轻人好胜心切,如此不讲武德,他也就没必要再陪他玩下去了。
韩厚也没多解释,冲台下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此局结果,在看热闹的老百姓看来,是双刀赢了单刀。
毌丘俭则是气得“啪”得摔了手中酒杯!他肤色晒得偏黑,此时又饮了不少酒,面色通红,大手一拍桌案,冲着台上一声怒吼,“放肆!哪来的没规矩的东西!敢在九龙台撒野!”
他起身便要上前理论,夏侯玄伸手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纵然厉刀流在台上坏了规矩,也应由监武官判定,作为将军前去理论,不免有失身份,让人笑话。
事发突然,一旁的督官也有点摸不清状况,比赛之前,他们已经跟各位参赛者再三讲明比武规矩,“九龙台夺魁”的原则是以武会友,点到即止。不曾想这个厉刀流完全不照规矩来,竟然在台上玩儿命。
大将军曹爽招手冲侍从耳语了几句,很快有两位监武官跑上台,把厉刀流劝离出场。
在后面瞧热闹的百姓们躁动了一阵,有的甚至开始起哄,替厉刀流鸣不平。在他们看来,看席中那位红脸将军的表现无异于输人又输了阵,近于以势压人无理取闹。
看热闹的老百姓不懂,在场诸人多为武将,当然都明白方才台上的惊险和玄机。一些尚未上场,在台侧等候上场的勇士们开始窃窃私语。
“方才那个刀疤脸不是中护军的么?”
“据说是司马师新提的副营长……”
“这人刀法怎如此歹毒!”
夏侯玄听到,眉头逐渐紧锁。
毌丘俭不由冷哼一声,面色更加不忿原来是司马师出来的玩意儿!怪不得如此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