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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么,自然是……大美人一个,嘻嘻。”夏侯徽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这时,叮当叮当的铃声响起。

“上课了,上课了!夫子该来了,快坐好……”

大家赶紧回到座位坐好。

一个少年身影一阵风一般匆匆赶至后排坐下。

“哐当”一声巨响!后面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随之是一阵哄笑声。

夏侯徽转过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墨色衣服少年,绷着脸站在最后一排桌案后。他原本坐的矮凳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一张三条腿的坏凳子,另一条腿是虚虚支着的。

学堂每日辰时三刻上课,平时他都是卡着钟点到学堂。今日他匆匆坐下时,那矮凳受力不稳,哐当就倒了!

好巧不巧,一个身着皂色长袍的儒雅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手持书卷,大步朝这边走来,正是今日上课的夫子。到台上站定后,他一眼看见最后排戳着一个人。

“司马师,上课了,大家都坐着,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坐好!”

那个少年没辩解什么,依旧绷着一张脸,伸手捞起倒在地上的三条腿矮凳,又捡起另一条腿,接在那断口处,而后弯腰伏身,提着口气,虚虚地坐了上去。

都坐好后,师生们彼此行礼问好。

“夫子好!”

“大家请坐。”

夫子往下扫了一眼。一眼就瞧见夏侯玄旁边多了个人。

夏侯府那一对玉琢似的儿女在京城是多么出挑,但凡见过,无不印象深刻,过目难忘。任她再怎么乔装打扮,只要不是眼瞎,自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今儿上课的这位夫子姓韩,偏巧和夏侯家有点儿交情,以前曾去过夏侯府几趟,见过夏侯徽。

只见夏侯徽在哥哥旁边坐得端端正正,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瞧着夫子。

韩夫子掩卷轻咳了一声,见小姑娘灵巧可人,坐在那里听课的小模样乖巧无比,并不扰到什么,以为她只是一时新鲜来学堂玩两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

学堂的一切都让夏侯徽觉得新奇无比。

自那以后,她便常常随着夏候玄去学堂,给哥哥当书童当得乐此不疲。还好,除了韩夫子,学堂的师傅们大多都没见过夏侯徽,可以轻松蒙混过去。

去学堂的次数多了,夏侯徽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奇怪之人。就是总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少年。

哥哥的学伴们有不少都到过他们家玩过,她大多都认识。但是那个奇怪少年,她以前却一次都没见过。

那个少年看着比哥哥夏候玄年纪大不了多少,脸上却甚少有少年的笑容。总是神色严肃,一板一眼,穿一身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暗色袍子,坐在学堂一角,极少同旁人讲话。

他每日卡着点到学堂,从不与人多说一句。

别的学友在学堂课间休息时会说笑打闹,玩做一团,也并不带他一起,似乎当他是不存在一般。

待学堂的课结束,那个奇怪少年会去另一间学馆那儿等一个人,看模样似乎是他的弟弟。那个弟弟看起来倒还和气些。会怯怯笑着与人招呼。但是很快就会被那个少年冷着脸拉走了。

有一次,远远看着那个人又拽着他弟弟的袖子,把正与人堆着笑脸打招呼的弟弟拖走了。

夏侯徽似有不解,就仰头问身旁的夏侯玄,“哥,那个人,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夏侯玄还未说什么,旁边就有个少年抢着答道:“那是司马师啊,那家伙可不是善茬,古怪着呢,你可要离他远点……”

“啊?为什么,他怎么了?还有他旁边那个呢?”

“那个是他小跟班儿,他弟弟司马昭。”

又一少年凑近夏侯徽的耳朵,悄声道,“嗳,告诉你个秘密。听爹爹说,朝里有很多人都防着他们家哪……”

“行了,都走罢。莫闹了。”

夏侯玄看了一眼远去的两兄弟背影,回头招呼那几个小伙伴说。

他在一众少年子弟中相当有威信。于是伙伴们便都打住不言,继而又说说笑笑地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