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殿内的小太监颤巍巍地上前把脉,片刻只见他双眸乍红,痛心疾首伏在龙塌一侧,低声道:“陛下已驾鹤西去。”
室内所有人闻言,皆跪身伏首,脸皆凄然。
片刻,伏嘉起身,对刚才诊断的小太监道:“李安,没时间了,还不快给她更衣。”
雎阳没想到,皇后口中的她是指的自己。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套上了跟兄长一模一样的装束,她知道,穿上这套,她即将面临着什么。
布衣麻绳,是顾凌的装扮黄袍锦衣,确实公子暻的装束,她要面临的便是整个宣国,整个皇室。
伏嘉走到雎阳面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雎阳,剑眉星目,皓齿明眸,穿上这件皇衣,换一发束,便换了一种精气神,一种感觉,不仔细看倒有几分帝王的尊严。确实,雎阳跟公子暻太像了,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算她这个日夜陪伴的发妻,也很难从外貌上辨别出两人的区别。
似乎,陛下的这步险棋,第一步是走对的。
室内之人,见雎阳的打扮后皆瞠目结舌,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雎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老是盯着自己,只是尴尬地回了头,回望塌上没了一丝生气的公子暻,颤声道:“皇……陛下,怎么办”她始终没勇气喊出口。
伏嘉缓缓向前,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沉睡在塌上的公子暻,眉角颤了一下。
“丑时,皇室的粪车回经过偏殿,到时候陛下的肉身会藏匿于粪池之中,运出去。”
“你说什么你们要把……”雎阳闻言极其惊诧,她没想到公子暻的尸体最后要这样处理,他是帝王,想不到最后的命运……
伏嘉捕捉到雎阳脸上的诧异与气愤,她走到雎阳面前,冷冷地看着雎阳:“这是陛下生前做的决定,为了皇室命脉能够继成大统,为保住江山不流入外姓手中,不入祠堂,不进宗庙,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这番话确实将雎阳怼的毫无招架能力,她看着面前冷漠的皇后,心里突然生出些许肃穆之感,这伏嘉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家大娘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果然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识时务地噤了声。
卯时的打更声响起,公子暻在众人的掩护下,被抬去了偏殿,那时,他的脸已经变得模糊。
此时的殿内只剩了雎阳和伏嘉两人。雎阳的眼角一直在不安的跳动,从她进了皇宫的那一刻起,她的眼角便不安的跳动着。
“替朕守住皇室。”那凉薄的手抓住自己的手的感觉还能感受到,令雎阳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了。她接下来要面临着是什么雎阳没办法预测。
“还有两个时辰早朝,在此之前,你必须要记住大臣的长相。”
伏嘉将事先准备的画板搬了出来,为了能让雎阳顺利代替公子暻,他们做了很长时间发准备。
雎阳看着面前正在给她讲解的伏嘉,伏嘉的眼眸、嘴角……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似乎让两人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只瞧见伏嘉转危为怒,立马黑了脸:“陛下,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您是想在众朝臣面前出糗,丢皇室的脸呢还是要让陛下苦心经营的计划,付诸东流呢”
果然这一呵斥,对雎阳极其有用,她就属于需要被人鞭策的性子,望着伏嘉严肃神色,立马噤声,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前,听着伏嘉讲授朝堂的事情。
哼,课堂还不允许她插话了。雎阳心里嘀咕道,什么时候学堂的夫子好能制的过她,不过伏嘉是第一个。没办法,强龙也怕地头蛇,她还是忍忍吧。毕竟,这可是一国之母,自己的兄嫂,面子她还是要给的。雎阳想到这里,骨子里叛逆被压下了几分。
可是,这个皇后,她总觉得面相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