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荡天九鸣(1 / 2)至霸苍生诀首页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

气之轻清者为天,气之重浊者为地。

天地之间,育有灵气,周行不殆,以利万物,皆可修行。

地之大,无穷尽,名为九鼎。

九鼎大陆,人族居中,地分三国,以称正统。

东有无尽海域,仙岛林立。

西有蛮荒疆土,妖兽遍地。

南部十万大山,三苗圣境。

北部千里原野,冰封世界。

正所谓光怪陆离有百态,恩怨情仇多千姿。

而我们的故事,要从一个孤悬海外的少年说起。

“老头子啊,你这是把我忽悠到什么破地方了,怎么绕来绕去,还是原地转圈,连个路找不到?”

在这片未知的森林里游荡了大半个月,斩杀了无数头妖兽之后,苍擎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哎哟!

脑壳疼哦!

这该怎么搞哦?

少年挠头,眉头紧皱。他依稀记得临走前,自家老头子那张褶皱老脸,笑的如同菊花般绚丽灿烂。

说是安排一个好地方,跟问情比试一场之后,就放任他自由。

在潜心修炼十八年,听惯了老头子吹嘘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如何斑斓之后。

对于那个五彩的世界,他早就神往不已。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最为期盼的,便是老头子从外界回来。因为每一次回来,他都会带上一只烧鸡来犒劳自己。

烧鸡哎!

多好的东西啊!

那可是人世间少有的美味,亦是对他修行路上最好的嘉奖。

曾经,不止一次,为了烧鸡,为了看一眼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准备偷偷溜出去,去大肆享受一番。

但很遗憾,一次都没成功。

相反,每一次失败导致的结果,都是老头子苦口婆心的劝说,滔滔不绝,撼人心魄。

例如饱受折磨的小童工,又如那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小乞丐。

总之,在老头子的嘴里。

外面的世界,除了烧鸡,更多的,是危险。

而要想出去不被人欺负,顿顿有烧鸡,那就只能努力修炼,提升修为。

一想到那些孩童的悲惨遭遇,少年就不寒而栗。

因此,在苦难与烧鸡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如此一来,跟着老头子后面练功读书,便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苍姓少年名为擎,天真烂漫赤子心。

幼时习得霸王功,水火不侵有莫央。

修行聪慧属榜首,武道自夸探花郎。

隐居山野无人知,一朝踏出天下惊。

且不提苍擎往日修炼如何辛酸,话说回来,此刻他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死寂的林子里,除了安静,就是死寂。

放眼四周,杂草丛生,荆棘遍地。

蓦地,这些荆棘杂草落在苍擎眼里,似乎都像是活了一般,尽情摇摆身躯,肆意咧嘴嘲笑于他。

怒从心头起,灵力掌中出。

懵懂少年双拳紧握,随后怒推一掌,浩瀚灵力倾泻而出,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肆虐八方。

澎湃如潮,气势狂暴。

强大的灵力冲击下,眼前杂草荆棘瞬间东倒西歪,伤兵满营。

随意一击,便有如此威势,苍擎不禁叉腰得意笑:“哈哈!瞧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怎么样,在本少爷的威武霸气下,是不是个个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啊?”

抖搂威风过后,少年气势很快颓废下来,只见他耷拉着脑袋,病怏怏模样。

“唉,作孽啊!老头子,你把我丢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究竟是想干嘛?是不是欺负本少爷脑子不灵光啊?问情问情,这破地方哪里有问情?瞅来瞅去,这跟家里那古怪的后山又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在后山修行呢。”

顿了顿心神,他唉声叹气道:“罢了,也算老头子你多少还有点良心。至少这里的妖兽跟后山那些个恐怖存在相比,还是眼前的这些好欺负点。”

一番自我安慰,少年心情稍稍有些好转。

可凡事最怕往回想,越想越气,钻进死胡同里。

又暼了眼四周杂草荆棘,苍擎扬起手,准备再来个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然而,事有意外。前方空地上,一个小小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快步冲出,将小物件捡起拿在手里,少年歪着脑袋,左右仔细观察。

此物锈迹斑斑,造型巧妙。单从形状上看,倒像是个铃铛,不过内部空荡荡。

当然了,这个时候,就算苍擎说它是一只烧鸡,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驳他。所以,就依了他的意思,当做是一个铃铛吧。

铃铛在手,当然要拿来摇一摇,晃一晃,听个叮当响。

手上摇摇晃晃,口中念念有词,少年悠悠然唱道:“我姓苍,名叫擎,身处此地孤零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老头忽悠我,花草尽笑我,等我出去了,烧鸡管够哦……”

他是玩了个尽兴,殊不知,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九鼎大陆,整个世界早已炸开了锅。

“咚……咚……咚……”

深沉的钟声响彻九鼎大陆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田间劳作的农民,还是高楼阁宇的士人,亦或是街头小巷里的行人商贩,每个人的耳旁,都清晰的响荡起九声钟鸣。

恒古悠长,震人心魄。

一处广场之上,一群白衣少年,列着方阵,整齐划一的舞着长剑。剑阵威武,行云流水间透露着一股玄妙威势。

只是,这突然响起的钟声,顷刻间便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少年们持剑而立,停止了修炼,全都昂着头,面带惊疑的望向东方。

钟声之重,血潮翻涌,他们只觉得似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沉闷苍凉之感,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大师兄!”

终于有人受不住这压迫,向着剑阵前方的青衫少年,发出一声惊呼。

声音里,夹带着一丝的颤抖与不安。

青衫少年眉头紧锁,没有理会,而是转过头,看向广场角落处的老者,众人跟随,亦是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老者面色沉重,凝望远方。

鹿门山下,一处幽静的小院里,花草芳香,一棵盘曲嶙峋的古松之下,两位老者端坐于一座石台之上,举棋对弈。

一颗白子刚刚落下,九声钟鸣便响彻起来,两位老者为之一怔,愣愣的看着对方。

“宗主,这是?”

沉默许久,一羊胡子老者打破沉寂,目视白发老者,凝声询问。

白发老者低头不语,静思片刻,在将手中黑子落于棋盘之后,轻叹一声,方才幽幽说道:“是荡天钟啊。”

“什么!”

羊胡子老者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老者。后者苦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座琼楼阁宇里,一位华服老者正在挥墨书法,抬头之间,面色凝重,啧啧道:“荡天钟?奇怪了,这平静了千年的九鼎大陆,难道又一次迎来大洗牌了吗?”

市井街头上,一蓬头垢面的邋遢老者倚靠在地上,手里拎着一个锃亮的酒葫芦儿,往嘴里倒了几口酒,砸吧几声,放浪形骸道:“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喝个酒都不能安生。唉!也不知道又有什么怪事要发生喽!”

说着,老者骤然一个停顿,瞳孔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饮者岂可分心,我他娘的真是个畜生,妄为修行之人!风波再大,与我何干?管它是祸端一二三,还是风波四五六,先喝个痛快再说。对头对头,世间浮云多是假,唯有饮酒才是真!”

语毕,老者抬头又是狂饮一大口酒。

目光再回到广场之上,角落处的老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任何要回应众徒弟的迹象。

一白衣少年坐不住了,急声道:“大师兄,师父……师父他?”

“安静!”

青衫少年横眉一声冷喝,他清楚,他明白,自己的师尊是何等的睿智多谋。一旦有让恩师如此眉头紧皱,沉思不语的事情,必定是了不得的惊天大事。

故而,此时此刻,他要做的,他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剑阵之中,一个无名少年猛地拍了拍大腿,尖声叫道。殊不知,他这一叫,广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了过来,盯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