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汉海半个身子暴露在光线里,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翟彦看不清他的脸。
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他的每一步棋都落下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后面可能会发生的结果,并且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是你自己太蠢,你明知道自己正在做的是什么事,还牵扯上了顾景行,却不知道警惕一些。”
他转过身来:“蔡良这么明显的一步棋,你看不出来吗?任由蔡良进入罗峰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翟彦不服:“顾景行不是你女婿吗?你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什么了,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叶汉海,今天我翟彦就把话放在这里,这次别说你失败了,即便是你成功了,那张龙椅,你也一样坐不久!”
叶汉海毫不在乎:“这就不管你的事儿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从顾景行接手这件事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失败了。
但他不能败露。
所以蔡良这步棋,他看出来了是顾景行的布局,他却放任事态继续发展,并不去提醒翟彦防着点。
他是个很懂得舍弃的人。
尽管罗峰党走到今天不容易,但没了一个罗峰党,还有罗岭党,罗山党,他要保住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他自己。
那日叶婉清的话也从另一方面提醒了他。
该收敛就收敛,所以他收敛了。
只要他自己好好的,全身而退了,那么他一直以来筹划的大业总有成就的一天。
皇帝还小,一个小屁孩再怎么精明,又能有多大本事。
他看向翟彦:“只要你能守口如瓶,你的父母妻儿上半辈子过得什么日子,下半辈子还一样过什么日子。一个承认了罪责,畏罪自杀的人,皇上不会为难他的父母妻儿。”
翟彦笑了,越笑越疯狂。
“呵呵,哈哈哈,祸不及妻儿,这种话用在皇上身上,你信吗?”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做到。”
“你能吗?现在你还不是皇帝,你也只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皇上让你三更死,你也活不到五更,更别说保住我的父母妻儿了。”
叶汉海对他的不信任丝毫不以为忤:“眼下你只有这一条路能走,要么被灭族,要么留下希望。而且除了相信本公,你没有别的选择。”
叶汉海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翟彦再次跪下去,仰天大笑,整个人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和叶汉海相处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人是个自私到这个份上的货色。
该怎么形容他呢?白眼狼?还是毒蛇?
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万一。
为了大权,连姐姐都能奉献出去的人,他早就该想到的,自己不过是个与他非亲非故的同僚,他怎么会对自己留情面?
“哈哈哈哈……叶汉海,我诅咒你,这辈子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我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