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瞄了他一眼。
“为父知道你一直以来与为父不是一条心,这个不打紧,但你需要知道的事,你心思在不在我这里,你姓叶,是我的女儿,一旦国公府倒了,你在王府,又凭什么以为你可以洁身自好?”
覆巢之下无完卵。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叶婉清已经想到这一层了。
她面上装着不在乎,心里却明白,小皇帝这是已经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先前这些有自己势力的老人就得一个接一个的清除掉。
首当其冲的就是国公爷和摄政王两个。
这两个要留就得一起留着,要除掉就得一起除掉。
留着可以互相制衡,除掉一个剩下的另一个就会一家坐大。
所以现在两人已经无形中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必须为对方考虑了。
叶婉清心里跳得厉害,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借着茶杯的遮挡掩饰自己的惊慌。
叶汉海看出来她此举的用意,也不戳穿她。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想通了,自然也就知道为父今天与你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叶婉清放下茶杯,犹豫着开口:“乱党隐藏的很深,王爷接手之后与之前的人一样,调查起来无从下手,所以他在想新的法子。如果父亲有什么主意,也可以帮衬一下王爷。”
她知道顾景行布下卧底的事儿,卧底的意义就在于除了卧底和直线上司之外没有人知道。
她不敢告诉叶汉海。
但她试图从叶汉海这里套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如果他有的话。
叶汉海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让叶婉清套出来的东西。
他答非所问道:“如今局势险峻,你要告诉王爷,调查的同时要记得自保。”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们王爷可懂得自保呢,早就想着要退出庙堂了。
“知道了。”
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叶婉清虚与委蛇,应付他。
“若是有什么困难,大可以来告诉为父。”
叶婉清还是没憋住问了一句:“父亲,之前我撺掇母亲与你和离,你就不记仇么?”
话一出口,空气似乎凝固了。
叶汉海眼中一瞬间浮现出了杀机,但马上归于平静。
院子里一片新叶从树上落下,打着旋儿飘到水沟里,顺着水流飘走了。
叶婉清盯着那叶子消失,才听见叶汉海的话:“谁还没有个过去。这些年来你母亲在我这里过的并不好这是事实。如今你也出过气了,是时候该与为父一条心了。”
这个回答等于回答了个寂寞。
叶婉清依旧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就当他是记仇吧。
“以后对母亲好一点。咱叶家人丁不旺,到了我这一辈就只有我和佩云两个姑娘家,佩云又是个不中用的,父亲只剩下我一个女儿了。”
她也是在告诉叶汉海,你没有儿子,你就是真的想要干点什么,你也只能指望我一个。
所以对娘好点。
两个人就算是互相制衡了,叶汉海对她也算是客气:“这是自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与你母亲也是十几年夫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