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伏黑千鹤心情颇好的溜了,屋内被关在了一起的禅院甚尔和惠崽则大眼瞪小眼。良久。
“看什么看,都是你的错。”禅院甚尔先发制人,指着惠崽甩锅。
没想到自家老爹再一次刷新了自己认知的惠崽震惊,然后毫不犹豫的反击:“明明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这么幼稚妈妈早就和我一起睡了!”
对于自家儿子的话,禅院甚尔毫不在意,甚至理直气壮的说道:“哈?幼稚?我是你爹!”
“有和儿子抢零食的爹吗?有把儿子给挂在晾衣架上的爹吗?”
只要想到这些心酸过往惠崽就深深的感觉自己能够顺利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于是看着禅院甚尔的眼神越发控诉。
“啧,反正这是事实,你再怎么跳脚也没办法改变。”
无话反驳的惠崽:……可恶!好气,QAQ
双臂枕在脑后躺了有一会儿后,禅院甚尔懒懒地抬了抬眼睑,发现那个小崽子真的被气炸了,背对着他低着头生闷气。
‘啧,真是麻烦又脆弱的小鬼。’
心里面这么想着,禅院甚尔然后把惠崽给抱到了自己怀里,一手摁着他的脑袋,另一手扯开了被子给他盖上:“好了,既然千鹤这么说了,那么今天晚上就勉为其难和你一起睡。”
嘴巴上这么说,但是作为当事人,惠崽确很清楚的察觉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动作有多轻。
略略垂了垂眼眸,惠崽认真想了想,发现眼前这个凶的不得了,曾经把小偷给打断过腿的男人其实在跟他打架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伤到过他一根头发。连个淤青都没有。
甚至,每次在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他也能极快的反应过来把他给扯到一边。虽然事后会嘲讽他,但是不可否认,名为禅院甚尔的男人,他的父亲,带给了他难以言喻的强大的安全感。
就好像只要有他在,他和妈妈就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和危险。
而原本闭着眼睛的禅院甚尔感觉胸口的小脑袋动了动,对方悄悄地自以为隐蔽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爸爸……你会一直陪着我和妈妈,保护好我们吧?”
小小的,尚且稚嫩的童声响起,因为被子的缘故而有些闷闷的。
禅院甚尔睁开眼嗤笑一声,唇角上扬,懒散的语调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自信,眉眼之间满是张扬的傲意:“那是当然,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我还有什么脸继续活着?”
“你妈妈对于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低头,看着只露出了个头顶的惠崽,禅院甚尔又补了一句:“当然,勉勉强强也算你一个。”
“切,我才不在乎这个。”
惠崽撇撇嘴,扭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笑:“你也就现在得意了,等我长大后就接过你的班,妈妈就交给我保护。”
“当然,到时候也勉勉强强可以把你算上。”
*
夜晚,等到确认了自家那个小崽子睡着了后,禅院甚尔悄悄起身,走到了阳台上拿出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你最后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歪歪斜斜的倚靠着墙壁,禅院甚尔很不耐烦的跟另一端自己的联络人说道:“打扰我睡觉,孔时雨你是不想赚钱了吗?”
“这里有单生意你要不要接?报酬很丰富,八千万。”
很清楚禅院甚尔臭脾气的孔时雨也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选择挑明了讲:“任务目标是隔壁城市横滨的……”
“没兴趣。”
不等孔时雨把话说完,禅院甚尔直接打断,声音散漫:“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干了。”
“你是认真的?”
即便是电话令声音失真,但是那声音中的震惊意味依然浓郁:“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甚尔,你想清楚了。”
“嗯,我很明白。”
肩膀上的咒灵爬了出来,禅院甚尔漫不经心的摸着它的头:“如果没事以后就不要找我。”
说完,禅院甚尔毫不留情的直接摁断了电话。
双手插兜,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明月,禅院甚尔站了一会儿,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他那仿佛被割裂了的,前后差距过大的一生。
他这个出身在腐朽的散发着臭味的垃圾堆,趴在淤泥里,在黑暗里舔舐着浊血为生的家伙,竟然有一天能够走出阴影去拥抱阳光。
拍了拍丑宝的脑袋,示意它回去,禅院甚尔走回房间,认命的给蹬开被子的惠崽盖上被褥。
躺下,闭上眼睛入睡的禅院甚尔有些恍惚的突然想到——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一场让人不想醒过来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