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是北纬39度26分西经77度25分。”
林烁念出这个数字,松开攥紧的拳头。
他心不在焉地整理洞穴内的物品。
在林烁第n次拿着箭矢划来划去,并且不小心将地上的赤脊兽垫子割破一个口子之后系统忍不住开口道:游戏者?
“嗯?”
你在担心?
“当然。烈性传染病是全人类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必担心。看在迄今为止合作良好的份上系统安慰道: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系统,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对人类有益。包括这次惩罚。
“真的?”林烁问。
真的。
在系统回应的时候它留在地球上的监控传来了发生在某个地下安全屋内的场景。
“先生!”从躺在地上那只手机的视角可以看到被塞进换气窗的幕僚用力吐出口中纸团,大声道:“别忘了我们还有计划!”
“计划?”手指转动了一下西装上的蓝宝石袖扣,“你说得对。”
留在安全屋内的人收起怒气面色阴沉目光闪动。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串数字。
“?”电话中传来喑哑的声音。
男人问:“试验品准备好了吗?”
“是的,先生。”
“按照计划,将试验品投放到外界等病毒扩散后,宣称整个事件是一个针对米国的、可怕的阴谋。米国作为联合国头号和平大使有义务查清事实,还全世界一个真相。”
“好的先生那么罪魁祸首是”
男人思忖片刻,在墙上悬挂的世界地图上随便画了个圈道:“就这里吧,听说这里有人不分。”
“某些享受着米国赐予的自由、民主、阳光与空气,却从不感恩的黑心家伙想要研制出杀伤力巨大的生化武器,为此暗中进行人体实验还试图嫁祸给米国,他们这种无耻的行为对全世界的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胁,必须接受正义的裁决。”
“你说得对,先生。对于这种家伙,不让轰炸机去他们头顶转一转,他们是不会悔改的!”
“轰炸机?算了。意思意思,扔两枚导弹把藏在闹市区的实验室摧毁就好。”
“您真仁慈,先生,上帝保佑您。”
“上帝也保佑你,乔治。好了,去执行计划吧。”
“收到。为了自由与正义。”
“还有爱与和平。”
“咔哒”一声,电话挂断,金发男人满意的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开了一瓶香槟。
“胜利属于白头鹰。”
桌子上,被撕毁一半的文件下露出凌乱的字迹
计划,r,全称:人类定向清除计划。
系统后台冒出一串代表呕吐的代码。
与此同时,林烁面前浮现出一张表情包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了?”他问。
游戏者,我觉得你可以多失败几次。系统发自内心地说。
林烁:“???”
日暮时分。
晚霞的余晖渐渐暗淡,笼罩着树林的余晖被星光取代。
夜色中,十几只巴掌大小,四肢间生长着薄膜的飞鼠灵活地在树林中跳跃着。它们不时张开四肢,从一棵树滑翔到另一棵树,啃食树梢的嫩叶与浆果。
突然,落在队伍最后的那只飞鼠眼神恍惚,被某种力量控制着,看向远方。
不多时,它脱离队伍,在夜色的掩盖下来到树林边缘。
那里伫立着一片外表简洁、警备森严的建筑群,门口的门牌是“州生物实验室”。
飞鼠从树梢跃起,高高飞过半空,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帮助下躲过监控和守卫,在建筑的边缘快速攀爬,从排风管道进入房屋内部。
它在复杂如迷宫的管道内快速穿行,很快便找到了标志有“极度危险,禁止无关者进入”的实验区域。
一场激烈的争吵在某个实验室内进行。
“不!乔治!我不可能照你的吩咐做这件事。”
“这是命令,珍。”一个稍显喑哑的声音道。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握紧试剂瓶,她的脸颊因为愤怒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我不明白你的命令从哪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鼠疫耶尔森菌,只需要1的量就可以感染实验室内大部分小鼠,而它们身上携带的病毒能够通过血液、飞沫传染给接触到的人类,这是世界上致死率最高、最可怕的传染病之一。”
“我知道,珍,这正是我需要你做的事。”男人冷酷道:“你看过直播。这座实验室已经被发现了,按照上级的命令其中的一切试验资料与人员都必须转移,那么我们在此之前为什么不让它发挥出最后的作用?”
“所谓的作用,就是利用实验室培养烈性病毒,传播到全世界?”
“这是为了我们伟大的国家。”乔治道:“米国是一个正义、自由的国度,是全人类的灯塔。白头鹰旗上不会有污点存在,也不允许有污点,人体实验这种事是造谣、是污蔑,你懂么?”
珍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股沉重的力量紧箍住,她抬起头,痛苦地问:“我的同事们呢?我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主管、上级、以及前男友道:“不愿意的人都已经辞职离开了。我不愿你遭到和他们一样的待遇。你明白么,珍?”
半晌,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女人握紧试剂瓶,点了一下头。
“好姑娘。”
等到乔治离开后,珍在实验室内一个人待了很久,她在实验室的监控镜头下穿上防护服,为每只实验鼠精确注射了等量试剂,然后疲惫地关上大门,去了盥洗室。
在盥洗室内,她从身上掏出乔治拿给自己的那个试剂瓶,用针管抽取其中的病毒,小心注入清洗卫生间的漂白水中,然后将它们一起倒入下水道。
“去你的自由、正义!”偷偷替换了试剂的女人无声地骂道:“ss!”
小飞鼠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在整个州实验中心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时候,实验区域的门窗被中控系统锁死,通往外界的一切信息渠道全部被屏蔽,留在实验室内的所有研究人员都和他们的实验品一起被反锁在了封闭的房间内。
整个州生物实验中心成为了一座封印在黑夜里的孤岛。
由于要关闭整个生物实验中心,今夜所有研究人员被要求睡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内。
珍回到实验室后,立刻察觉到这点,“咔哒”一声,大门落锁,她立刻转身,无论是用身上的卡,还是指纹、虹膜、面部特征识别,都无法打开这扇由中控系统操纵的大门。
还好为了应付繁忙的工作,实验室内储藏有方便食品,自来水也未被掐断。
就着凉水啃了一块面包,珍抱膝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目光看着头顶一顶小小的、四方形的日光灯,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这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谁?!”
她壮起胆子,拿起床边的台灯,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这是”
珍看到一个黑影张开四肢间的薄膜,从狭窄的换气窗跳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关押实验老鼠的试验箱上。
“咔哒”一声,试验箱的密码锁被打开了。
箱子里,被注射了未知试剂的老鼠蜂拥跑出来,在封闭的实验室内上蹿下跳,破坏资料、啃噬设备,将目所能及的一切物品都搞得一塌糊涂。
到了这个时候,珍却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我给它们注射的,只是葡萄糖。”
那么,其他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