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的人膝盖疼得慌。惜珍小脸皱成一团,受不了的别开头不敢再看。
“陛下饶命,宸王殿下饶命啊。”刚才出来说话的人磕头求饶。
“哎,”惜珍叹了一声,“看来你们真的把本王和陛下称作‘秦王跋扈的侄子’和‘秦王没用的侄子’了啊。”
那人一顿,然后磕头磕的更用力了。
磕头求饶有什么用?耽误时间罢了,有这份悔改之心当初不如不去犯错。现在被抓到了知道害怕了,还不如快点把该交代的交代的,至少也算是一点补救。
惜珍向来不爱看这种戏码,于是没什么耐心的摆了摆手。“本王劝各位还是想想清楚。陛下就在这儿,镖局的账本也都带来了。与其说什么饶命,还不如说点有用的。”
看到自己的话对他们起到了一定威慑的作用,就冲着宋明煦微微颔首,两人转身出了屋子。
院子里平安早就使人摆好了桌椅沏好了茶,就等两位主子一坐下就双手奉上。
惜珍拿起腰间的香囊轻嗅。刚才屋内人多,门窗又一直关闭着,屋内富商们身上的熏香味儿和汗味儿混在一起,冲的她头晕。
现在总算出了屋子,惜珍赶紧拿起自己的香囊轻嗅。闻着香囊里清雅的香气,多少缓解了一些不适。
宋明煦盯着惜珍手中的荷包,想起之前在她身上闻到的香味儿。一时在犹豫自己一个大男人主动跟堂兄讨要荷包,这事听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好在没等宋明煦纠结出结果,李将军已经先带着人出来。
李将军带着的人就是刚才出头的人,其他人都被继续关在屋里由李将军的人看管着,省的他们互相串供。
带出来的人回话说自己姓陆。惜珍语气和善的问他:“不知陆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也不知道是惜珍的和善没能传达出去还是怎么样的,陆老板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显然怕的要命。
惜珍觉得这秦州城里的一个个都忒烦人。从昨天范大人就是,嘴里说着恕罪求饶,其实心底还对秦王抱有一丝希望带着侥幸心理不肯交代。
惜珍端着茶不紧不慢的说道:“陆老板是聪明人,本王也懒得多说。账本都在那儿明明白白的,陆老板交不交代的都没什么差别。就算陆老板不交代,我想屋内的王老板还是张老板的,总有愿意交代的吧?”
“我,小的说。”陆老板知道她所言非虚,这话自己不交代别人也会交代的,没差别。
做好了自我安慰,陆老板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豆子的都到了出来。
有惜珍他们已经猜测出的官府借用商号的名义往外运送玉石的事情,还有他们之前不知的关于玉石矿被发现开采的经过。
据陆老板交代,玉石矿是在八年前偶然被发现的。只是当年先宸王尚在,秦王不敢有动作,直到宸王去世后才开始开采。
当时秦州的知州还不是范大人,而是一位李大人。用祈福骗年轻人来做苦工,还有跟城内商号联合,这些注意都是当年秦王跟李大人想出来的。
“李大人……”宋明煦思考哪位李大人和秦王走的比较近。
“是翰林院学士李天明。”惜珍提醒。
“哦……”宋明煦恍然。
惜珍又看向陆老板,问道:“就这些吗?这些事情,陆老板交不交代都没什么用处。”
陆老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继续交代因为朝廷禁止地方私自开采玉石资源,他们就把玉石加工好之后售卖,或者低价将原料出售。
玉石成本高,他们把价格放低,购入的商家转手能多赚几百上千两。所以即使明知来路有问题,也有商家愿意购买。
“还有就是……”陆老板抬头打量了一眼宋明煦等人的神色,一咬牙交代道:“还有就是卖给蛮夷的。”
“卖给了蛮夷?”惜珍靠坐在椅子上听陆老板说了一通没用的话,听得她都发困了。如今可算听到一句引起她兴趣的了,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是。”陆老板继续说道:“不过交易的事情都是官府的人在做的,小的并不知情。”
“不知情啊……”惜珍失望的啧了一声,靠回椅背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刚绕了半天圈子,陆老板也该交代点正事了吧。”
“正事……”陆老板一阵慌乱,“还请宸王殿下明示。”
惜珍提醒他:“刚才说了半天没用的,钱呢,卖玉石的钱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