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魔附身。”她把写有影七名字的牌子轻轻放在桌上,“昨日,我斩了他。”
铁牌和木桌碰撞的响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格外清晰,七人心中闪过不同的情绪。影七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还有一人略逊于他,是同为大乘期的卫五。既然凌染有杀了影七的能力,那么她就能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凌染说出影七的死讯,是诉知,也是警告。
“我等听命于大人,对家主绝无二心。”卫五率先道。
“家主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我们需分批去寻,玄泽城必须有人一直驻守。”凌染拿出七个储物戒,“物资有我,你们只需专心找人。一旦遇到袭击,不要硬抗,先联系他人。”
“是。”
除了凌染之外,这七人均是戚家从幼时培养的死士。虽修为不算顶尖,但各有奇异之能,隐匿技巧也登峰造极。凌染与他们细细商讨了一番,众人领命后,四散而去,沉没于暗夜。
凌染回到凌霜峰时,发觉小云还没睡下,而是在院子里打坐。
“师姐。”戚枉睁开眼睛,从石台上站起,对凌染露出浅浅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
凌染轻轻应了一声,往院子里走来。戚枉注视着她,突然发现她手上和脖子上有黑色的淤痕,狰狞得触目惊心。
那不是一般的伤,而是魔气留下的痕迹,需要很久才能用灵力涤荡干净。
“师姐,你的伤是怎么……”戚枉说了一半便停住了,他发觉问这些没有意义,于是改口道,“我来熬一些助于恢复的灵药,可好?”
凌染的脚步顿了顿。小云不说还好,一说她又馋起她的手艺来。可自己要是答应也太罪恶了,又要害人又要支使人。
“不必了。”凌染摇摇头,“外伤而已,药也没多大用处,我去泡一泡寒潭便可很快痊愈。”
说到这里,凌染突然想起一件事。
“师妹,秦礼师兄传讯和我说你沾染了些魔气,是怎么回事?”
闻言,戚枉很意外。秦礼怎会把此事告诉凌染?秦礼不是等着他入魔,然后杀他么?
深渊大魔的一道气息一直蛰伏在他的识海中,它的诡辩和蛊惑从未休止。一开始戚枉头痛欲裂,几欲疯狂,但到了现在,他已经能够强行忍耐。
“一旦被判定为邪魔附身,在灵山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凌染严肃道,“若是有什么不对,千万不可憋着,先告诉我。”
“什么叫邪魔附身?是入魔?”
“不只是入魔。魔气入神识,无法驱除,也算邪魔附身。”凌染语气沉沉,“因为这样的人,道心已出现了不可愈合的裂痕,入魔是迟早的事。”
戚枉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来,他现在的状况在灵山的规矩里,就是该被伏诛的。秦礼居然是在为他拖延时间?
“师姐也会遵从这样的规则,斩杀魔气入神识的人吗?”
凌染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我会劝他离开灵山。有人也能撑着一辈子。”
比如男主戚枉,就是个能生生忍受深渊大魔骚扰数十年的人,这一点凌染还是十分敬佩的。
得到答案的戚枉一愣,然后笑起来。月光落在他的眼里,映照出细碎的光辉,很少,但于那漆黑的底色上,显得明亮而纯粹。
“我没事,只是旧伤中压着些被袭击后残余的魔气,一直未能祛除。”
被袭击?凌染想了想,恍然大悟。大概是她捡到小云时害她重伤的那几只魔,或者两人落入镇魔幻境时遇到的魔物。
“那你来和我一起泡寒潭,别再拖着了。”凌染道,“就在凌霜峰山顶,对祛除魔气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