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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严肃可从来没有过照顾醉酒姑娘的经验,特别是钟楚楚这种虽然不怎么闹腾,却会一个劲掉眼泪,哭得抽抽噎噎,怎么劝都不听的小可怜,更是让严肃这个一米九几的大老爷们慌张到手足无措。看钟楚楚哭得这么难受,严肃可是心疼死了,不顾何小贱同学礼貌地拒绝,死皮赖脸地跟着,非要一起送钟楚楚回家。    何小贱一脸狐疑地看着严肃,表情古怪。    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大个子,大半夜的不回家,很有绅士风度地表示要送喝醉酒的钟楚楚回家,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偏偏这人又长了一张十分正直的脸,眼神清明,浑身上下充满了正气,不像是那种会偷奸耍滑的奸诈之徒。    何小贱很犹豫,他当然希望多一个帮手,不然光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应付喝醉了酒的钟楚楚,那小姑奶奶闹腾起来,可不是好玩的,但他又怕严肃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引狼入室,坏了钟楚楚的清白,钟楚楚醒来后非得弄死他不可。    这边,何小贱还在迟疑不定,严肃已经行动起来,抓住钟楚楚的手,一把将人背到了身后,动作快得何小贱阻止都来不及,等何小贱反应过来,严肃已经背着钟楚楚步履平稳地走了出去。    何小贱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再不敢耽搁,赶忙追了上去。    夜晚的街道车水马龙,昏黄的路灯下,隐约能看到周围高耸的钢筋水泥建筑,充满了人文气息,但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阴冷,令人惶恐不安。    严肃背着钟楚楚在街道旁站了好半天都没能打到车,何小贱不信这个邪,还跑到了前面街口等着,即便如此,为数不多从他身旁经过的出租车也是载客状态。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严肃问过何小贱钟楚楚的家在哪儿,何小贱犹豫着,不情不愿地报出了一个地址,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隔着四五条街,小跑着回去也要十几二十分钟,如果是饭后散步,多运动运动也没什么,关键是严肃背着个人,钟楚楚再是瘦,九十多斤还是有的,严肃要背着钟楚楚硬生生走这么远,怕是够呛。    严肃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以前当兵的时候,负重行军是最基本的训练内容,现在他虽然转业了,但每天早晚的锻炼都没落下,别说钟楚楚根本就不重,就算再加一个钟楚楚,他一样能背着人健步如飞。    严肃认识路,知道距离其实并不远后,二话不说,直接背着人走了。    何小贱几乎是一脸懵逼地跟了上去。    钟楚楚喝醉了酒,晕晕乎乎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之前还老老实实地趴在严肃背上,不吵不闹,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冷风,脑子也清醒了些,竟然开始扯着严肃的耳朵闹。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真怕了钟楚楚,严肃耳朵尖都红了,脚步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走在两人身后半步的何小贱吓了一跳,生怕严肃一个没站稳,直接把钟楚楚给摔了下来,遂板起脸来,恶声恶气地冲钟楚楚吼道:“钟楚楚!你再胡闹我们就不管你了!”    严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在心里偷偷乐了起来,钟楚楚,原来他一见钟情的小美人儿叫钟楚楚,名字真好听。    何小贱还在一本正经地给钟楚楚摆事实讲道理,可这时候的钟楚楚正迷糊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都听不进去。    严肃满脸无奈,摇头躲开了钟楚楚的魔爪,毫无威慑力地附和道:“楚楚,别闹了!再闹把你扔地上去!”    虽然喝醉了,但钟楚楚还是知道,严肃就是一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根本不足为惧,忽然乐呵起来,直起身,两手齐上,粗鲁地扯严肃的头发,可惜严肃头发太短,是那种标准的寸头,只有短短的一层,显得既干练又精神,让钟楚楚有心使坏却无从下手。    严肃快要被这小姑奶奶给折腾怕了,神情很是无奈,往上颠了颠,故意吓唬钟楚楚道:“你还闹是不是?我真要把你给扔出去了!”    钟楚楚乐得都快没个正形了,可笑着笑着,忽然又哭了,毫无预兆,眼泪直接掉到了严肃的脖子上,吓了严肃一跳,身子都僵了,不敢乱动。    何小贱早就习惯了钟楚楚喝醉后想一茬是一茬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严肃不一样,他第一次遇见钟楚楚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笑声都还没消就开始掉眼泪,翻脸比翻书还快。    严肃是真被吓到了,嘴唇紧珉,神色紧张。    一时间,钟楚楚和严肃都不说话了,气氛很安静,又很和谐,何小贱落后他们一步,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好长。    许久过后,严肃才犹豫着开口,小声问道:“楚楚,这段时间你还在相亲吗?”    严肃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钟楚楚就是在相亲,隔了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钟楚楚有没有相中合适的结婚对象。    钟楚楚撇了撇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愤愤不平地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要去相亲了!”    严肃被骂得哭笑不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躺着也中枪,不过钟楚楚不去相亲了也好,正好合了他的心意:“那,如果让你选的话,你想选什么样的男人结婚?”    钟楚楚偏着头,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这才开口答道:“如果有钱的话,哪怕长得不帅我也嫁;如果长得帅的话,哪怕没有钱我也嫁。”    说得跟绕口令一样,严肃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仔细揣摩了一下钟楚楚的这番话,眉头紧皱,感觉满心都不是滋味,小声咕哝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找个有钱的帅哥,或者是长得帅的有钱人……”    “那可不一定。”钟楚楚的表情还是很认真的,眼里也闪着光,不过背着她的严肃看不见:“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不管怎样,我都嫁!”    “那你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样?”严肃不依不饶,今晚不问个清楚,他还就不罢休了。    “许……”刚说完一个字,钟楚楚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刚才差一点就将许舟岸的名字脱口而出,即便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她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只有一个许舟岸,所以在严肃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时,根本不用思考,脑海中浮现出的人就是许舟岸。    意识到这一点的钟楚楚整个人都不好了,抽了抽鼻子,心里委屈,但又故作坚强地拍了拍严肃的肩膀,笑道:“严肃,其实你是第二个背过我的男人,你应该感觉到十分荣幸,知道吗?”    喝醉了的钟楚楚跟平时可不一样,没那么高高在上,也没那么冷冷冰冰,不近人情,就跟普通的邻家小妹一样,开朗,大方,又有点儿小性子,很招人喜欢。    严肃瞬间被迷得晕头转向,顺着钟楚楚地话头,从善如流地说道:“那让我猜猜,第一个背你的男人肯定你是爸爸?”    “才不是!”钟楚楚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爸爸才没背过我呢,至少在我记忆中从来没有,不过,那个背过我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不提他了!”    “为什么不提啊?”这时候严肃,已经隐隐猜到钟楚楚想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了,念念不忘,可一提起又会咬牙切齿,满心怨恨,这样的人也只能是前男友了。严肃有些好奇,像钟楚楚这样特别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得钟楚楚这么全心全意的喜欢,即便是分开了,也依然念念不忘。    喝醉了的钟楚楚果真是乖巧了许多,几乎是有问必答:“不想提他,一提他,我会忍不住难过……”    “楚楚啊,既然提起他会让你难过,那以后都不想他了,好吗?”分手了正好,不然严肃还不好意思下手。    钟楚楚虽然很难过,但还是很清楚,再难过也没用,闻言,乖乖点了点头。    听着耳边微不可闻的应声,严肃心里由衷地松了口气,虽然明知道醉酒之人的保证不能尽信,但严肃还是很高兴,感觉就跟钟楚楚分手后,马上就能跟他在一起一样。    何小贱一直默默走在两人身后,毫无预警地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都有些吃撑了。他倒是没看出来,严肃这小子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正直脸,心眼却一点都不少,性子还有些闷骚,也不知道是看上了钟楚楚哪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近十年的交情,何小贱太了解钟楚楚了,标准的大小姐脾气,很是骄纵,性子上来了根本不管不顾,以前许舟岸那小子就对此有过诸多微词,不过两人的感情确实很好,你让我一点,我让你一点,磕磕绊绊,日子也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了。现在来的这个严肃,看上去倒是个好脾气的,也会疼人,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钟楚楚的大小姐脾气。    钟楚楚分个手分得这么凄惨,何小贱可是为她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