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习凛回京以来,这老夫人就没有停过帮他张罗亲事。这南阳侯与墨相有些交情,侯夫人带着自家的小女儿也时常来府上做客,墨习凛倒是在老夫人那撞见过一次,发现祖母对那侯府小姐一百个满意。
从此以后,墨习凛就更加繁忙了,不是夜宿在军营,便是在去军营的路上。连老夫人要见他一面都难。
“嗯!”墨习凛从鼻子里挤出这样一个字,表示他对这件事已经知晓了,可脸上露出的神色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见自家将军是如此的神色,赵霆不免提醒道:“将军若是不去,老夫人和相爷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吧!”
“我会让其他人去说我去军营了,不会为难你的。你若是怕被责罚,便跟我一块走吧!”
墨习凛边说边拿起书桌上的一个狭长锦袋,小心的放入怀中,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墨习凛不想依从老夫人的意思去参加这种有目的的晚宴是真,可他公务繁忙却也不假。
自从他回京后,圣上明面上只是让他官复原职,整顿着军中事物。实则上,暗地里交待了许多暗差。
比如像给肖咏撇清谋反找证据,暗中查探九王爷一党结党营私,贪污,卖官,私卖官盐,藏匿铁矿……简直是罄竹难书。
墨习凛顺藤摸瓜,牵出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这其中错综复杂,牵连甚广,连见过大世面的他,都越查越心中发怵。
这些事,要做成桩桩板上钉钉的铁案,才能彻底将九王爷一档彻底铲除,那岂能是三下五除二就能做好的!少说也得两三年时间,将什么证据都理顺了,才敢全部收网。
待到那时,江山稳固,百姓安康,自己才能功德圆满的全身而退。这才不负为了盛世舍身取义的肖大哥,这才不负皇恩,不负天下。只是,唯独先要负了她了。
墨习凛出府后便飞身上马,直奔军营而去。他单手拉住马的缰绳,腾出一只手,护住了胸前那个锦袋。
那里面躺着的,是他那发妻丢下的摔成两节的玉簪。
就在墨习凛离开墨府的同时,老夫人收到了他院里人来报,说他又去了军营,可能要忙到今晚宵禁,所以留宿军营不回府了。
老夫人气得垂首顿足:“这个臭小子!是要将我气死不成!你们说说,他这一出闹了多少次了!要不是人家侯府小姐对他有意,就他这副样子,人家一个名门贵女又如何愿意几次三番的上门呢!”
“老夫人,你消消气,二公子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打小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他不就是想向老爷证明,他能建功立业吗?”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劝慰着老夫人。
“建功立业!那也不能不要家室呀!好,老生管不了他,还怕有人管不了他了!你们给我准备好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明日向太后宫里递了帖子,说我要向太后请安!”
墨老夫人心下打定了主意,同是为人母,太后定然能明白她这个祖母的苦心,她是预备厚着脸皮,向太后讨一个旨意,让他家二郎奉旨成婚。
陈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又如何不了解老夫人的心意。老夫人虽然从来对二郎很严苛,但这府里真正心痛他的也就只有老夫人了。
“老夫人,这样做会不会让二郎心中不悦,祖孙间起了隔阂就不好了?”
“这也没有他的终身大事重要。这小子生性孤僻,自从那年那位娘子香消玉损后,他便铁了心肠,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孤苦伶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