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倒好,居然在史弥远的宰相府面前吃了一个看门人的闭门羹,气得耶律楚材,下巴的胡子都好像蒲扇似的张开了。
这时忽听黄有功问道:“老爷,看来史老相公的宰相府还是那么难进,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像上次那样,怎么样?”
“上次哪样啊?”
“就上次那样啊。我砸门,把里面的人砸出来,不就完事了吗?”黄有功憨憨地说道。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现在砸史老相公的门,别人还以为是我想找他老头子单挑呢!你以为这里没人啊?千百只眼睛盯着呢,你刚砸下去,满临安都能听见!”
正在气头上的耶律楚材却道:“倒不如真像黄大个子说的那样,索性把门砸开了算了!”
耶律楚材这话说得柴安风心头一紧,忙问:“耶律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黄有功去砸门?”
耶律楚材这才摇摇头:“唉!学生说的也是一句气话。可史老相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把门一关。咱们又不能真的调集人马杀进门去,又能什么办法呢?柴兄就是有一肚子的话,也没法对空地说啊!”
“可不是嘛,这个史弥远,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闹这种小孩子脾气?关着门就是不见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柴安风把权倾朝野的老宰相比喻成一个小孩子,算是把话说地十分过分了。
可他心里想的却更加过分。
如今朝廷局势危如累卵,皇帝和宰相都快兵戎相见了可小皇帝冲动得好事,受惊的兔子史弥远则沉着的好像,缩头的王八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是一个也不好惹、一个人惹不起。
偏偏轮到柴安风这个不老不小的夹在当间受夹板气……
嘿!老子是过来出气的,不是过来受气的!就是穿越之前,老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不管了!不管了!老子不管了!由他们去吧!”柴安风终于消耗掉了所有的耐心,“反正老子又不是没有后路,大不了屁股一拍,离开临安回青龙镇去!要是青龙镇呆不住,干脆把镇子搬空了,索性就跑到山东岚山那边。让南宋朝廷里这些混蛋闹去吧,把个江山社稷闹完了、闹垮了,他们就消停了。”
柴安风这就是在说气话了。
南宋朝里的皇帝他可以不管,当官的他更可以不管,可那么多百姓他可舍不得不管。
他们可都是跟自己长着一样的模样、流着一样的血液、说着一样的语言、写着一样的文字,是自己的血肉同胞!
柴安风真忍心看亿兆黎民饱受铁蹄的摧残吗?
这事儿,柴安风真就做不出来要能做出来,也就不是柴安风了!
“算了……”柴安风骂了两句,略微消了点气,还是唉声叹气地说道,“大概是我们白天来访,史弥远觉得太高调了,不如晚上我们再来试试敲敲门吧……”
“那倒不必。”耶律楚材说道,“柴兄,想见史弥远老相公,学生倒觉得还有别的一条法子……”
“还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耶律先生同史弥远有交情吗?”
“柴兄只说对了一半,倒不是我同时史老相公有交情,却是柴兄同他有别样的交情。”
“得了吧!我那也叫交情?我看是冤情吧!哪回见面,我和史弥远不得大吵一通?要是我和他的交情管用的话,还至于在这里淋雨吗?”柴安风不忿道。
耶律楚材窃窃一笑:“柴兄这两天或许太忙了,似乎忘了一个人,通过这个人,是必然能见到史老相公的。”
“耶律先生说的是谁?”
“是史弥远老相公的女儿史烟罗大小姐……”
“哎呀!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把她给忘了?”柴安风恍然大悟。
耶律楚材口中的这个史烟罗可不得了。
她是史弥远的小女儿,当时为了拉拢政治倾向还不明显的柴安风,史弥远还曾经安排史烟罗同柴安风相亲过。只可惜史烟罗虽然长得极为甜美可爱,但柴安风同乃父史弥远的政见实在是南辕北辙,这件事情便也没有了下文。
但史烟罗却并非只有长得好看而已,她也颇为精明强干,在爹爹史弥远的支持下,经营奉天号工坊颇见成效。让这座工坊虽然及不上崇义号那么红火,却也是有样学样学了个五六分像,比起南宋国内其他的工坊,已然是不知强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