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四〇回下 皇帝决意除权臣 官人逡巡求自保(2 / 2)我去南宋相个亲首页

而在短时间内能够承担起这样工程的,显然崇义号工坊是第一选择,除去他们之外,就算是史弥远当着后台老板的奉天号,也难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承接起那么大的工程。

而既然是由柴安风来承办工程,那一切就都在柴安风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到时候,厚布一拉、高墙一砌,天知道柴安风在里面搞什么鬼……别说是给宫墙开个洞了,就是把整圈皇宫的墙全都拆了拿出去卖砖头,大概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样,秘密派兵进宫的事情,便也不会被史弥远察觉。

就算史弥远嗅到了其中异样的气味,也没法光明正大地提出反对意见毕竟死者为大,现在这时候,办理太后丧仪比什么事都重要!

因此这个主意一出,保宁便拍手称妙:“真不愧是耶律先生,这个法子好,这就叫什么瞒天过海吧?我这就回去告诉皇上,想必皇上也会答应的。那就请柴大官人和耶律先生早做准备吧!”

说着,保宁便兴冲冲地跑开了。

待保宁离开了,柴安风这才狡猾地一笑,对耶律楚材说道:“耶律先生果然帮我,既然工程是我这边做的,那工期是长是短还不是我说了算?说不定拖一拖时间,皇上就冷静下来了。”

耶律楚材板着脸摇摇头:“柴兄,学生听皇上的意思,看来是铁了心的要铲除史老相公了……这恐怕不是消磨一下意志,主意就能改变的。故而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该办的事还得照办……”

“我考虑过了。”柴安风踟蹰着说道,“看来皇上那边是说不通了,要么去找史老相公谈一谈?他老人家那么大一把岁数了,还能当几年的宰相?就算他宰相能当到死,他儿子还能当宰相吗?干脆找个机会,风风光光退休致仕了得了,安度晚年也不错,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一条后路。”

耶律楚材在帮成吉思汗做事的时候,见识过了多少血腥的杀戮,知道一个政治家珍视他的政治生命,不亚于珍视他自己的实际生命蒙古草原上,宁可身首异处,也是不肯向对手低头的!

但是蒙古和大宋又不一样,蒙古草原广袤荒凉,就算蒙古人内斗闹开了锅,也不会有人远涉戈壁,去找蒙古人的麻烦。

可南宋这边要是陷入内乱,立即就会引狼入室,到时候朝廷里不管是谁,一律都会死在铁蹄之下。

史弥远专权数十年,恐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利的。然而为天下苍生和南宋社稷着想,他会不会有所妥协和退让呢?

这一点,就连耶律楚材自己都无法推断:“不知史老相公会不会如柴兄所愿?或许柴兄一片苦心,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柴安风也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找史弥远去谈上一谈,那就是事不宜迟,至少要赶在皇帝赵昀采取行动之前就劝服史弥远先别说劝服了,至少见,是要见史弥远一面的。

于是柴安风立即招呼起黄有功,陪着自己和耶律楚材一道,往史弥远的府邸赶去。

原本这种场面,柴安风是横竖要叫上自己的二夫人苏南雁的。然而苏南雁现在远在山东寻找杨妙真,柴安风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叫上黄有功护卫自己的安全了。

史弥远的府邸离柴安风的崇义公府颇有一些距离,天上又下着蒙蒙细雨,柴安风偏还是个急性子,根本就懒得打伞。因此柴安风走了许久,直走得他身上、脸上、衣服上都被雨水浸透了,这才来到了史弥远的宰相府门前。

听说史弥远早就闭门不见客了果不其然,眼前这座门庭极为宽阔的宰相府大门紧闭,原本每天每日都等在府门口等候召见的官员们,现在也是一个都不见。

好一个原本热闹非凡好似农贸市场的宰相府门前,竟然是门庭冷落车马稀,跟鬼屋差不多意思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正好让柴安风的行动可以避人耳目,让他能同史弥远谈一些正经事。

于是柴安风亲自上前,用力拍了拍宰相府那扇厚重的木门。

“咚咚咚、咚咚咚”,过了片刻木门才懒散地掀开了一条缝,缝隙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都说了好几遍了,咱们史老相公不见客!怎么还在这里敲门?吃饱撑的吗?”

宰相的门人七品官。

这个开门的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人物,但大小官员想要见史弥远都得从他手里过,因此也养得他脾气暴躁、说话粗鲁。

可别人惯着他,柴安风却是不会惯着他的,立即回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谁!我要见你们史老相公!”

“你是谁?口气倒不小!”那开门人只把宰相府的大门推开一条缝而已,并不能看见柴安风的脸,自然也认不出柴安风的身份,仍旧咧着嘴大言不惭地训斥道。

“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蛋!老子是柴安风!是来见史老相公的。还不让我进去!”

柴安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吓得那看门人不禁一愣:怎么是这个混世魔王来了?

自从去年年底杨太后薨逝之后,史弥远就再不接见外客,这是南宋官场上谁都知道的消息。一开始大家还不习惯,敲门求见的人不算少,可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明白了,也就没什么人上门求见了。就是有不信邪的,非要见史弥远一面的,那也是暗中写了文书,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还没见过有人直接敢直接敲宰相府的大门的!

因此那看门的下人,还以为是哪个穷乡僻壤里来了不懂事的昏头官儿,吃饱了撑的不死找死,这才敢这样放肆。

“这样的官,自然是不能宠着惯着的,我堂堂宰相府的一个下人,也得教教他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因此这开门人才像刚才那样语气生硬、说话无理,为了就是训训他印象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官……

谁知这厮一个粗心大意,竟得罪了一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柴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