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科考出题的,除了方靖远就是朱熹和辛弃疾,哪怕先前已经跟着大宋朝闻报和太学书院发行过不少科考指南、今科重点、三年科举五年会试、从四书五经到格物知理……依然有很多考生被这次考试的内容给砸懵了,考题之难,前所未见。
就算最后录取的进士人数也不算少,可是被考得两眼发直脑袋发懵的考生们对极为考官的怨气依然不小,尤其是对方靖远这位主考官的。
毕竟,是从他开始,综合类考题的难度和刁钻古怪程度,才涵盖了各科知识学点,让人再也没法单纯靠死记硬背就能考试过关。
这个锅,他不背谁背。
若不是大家敬畏他那位力斩金国太子,夺回燕京的将军夫人,怕是早有人半道里给他套麻袋下绊子了。
就算同僚之间,也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若非如此,裴文卓这次就不会被赵昚刻意点为探花,而是名正言顺的状元了。
好在裴三郎经历的事多,心性历练成熟,有时候甚至做事比方靖远这个“老师”还要老成持重,才会成为方靖远看好的最佳接班人。
面对来围着自己要强请去严府一叙的人,裴文卓依旧不紧不慢,沉稳地说道:“贵府好意,裴某感激不尽,只是……要去哪里,还得问过我家娘子才可……”
“你家娘子?你不是尚未成亲吗?”严府的管家大吃一惊,今科新进士的名单一下来,他们就对照先前打听过的资料,抢先守住了这位大热门的探花郎。别说探花郎本身就长得姿容俊秀如圭如玉,还是出自太傅方靖远门下,就算无父无母也是难得的佳婿人选,尤其还是个未婚……怎么这会儿一张口,居然就有“娘子”了?难不成这位探花郎还敢骗人?
裴文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清冷,可气势却甚为迫人,毕竟在参加科举前两年都在方靖远手下“实习”工作,从一开始的县丞到后来几乎成了方靖远的私人秘书,专门负责刑事断案,养出来的一身煞气早已不是常人能抵挡的,只一眼就骇得那管家后退了两步。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裴文卓抬眼一看,忽地眼神就亮了起来,嘴角一弯,跟着笑了,“我家娘子来了……”
说话间,那快马疾驰而来,偏生格外灵巧,哪怕在如此热闹的人群中,也未曾冲撞着任何一人,而马上红裙似火,英姿飒爽的女将,策马冲到裴文卓面前时,已然吓得严家人退避三尺……三丈开外。
魏楚楚朝着裴文卓伸出手,“上来!”
裴文卓笑了笑,忽略她脸上飞起的红晕,伸出手任她一拉,跟着上马坐在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的纤腰,“去哪儿?”
“去……当然是去成亲啊!”魏楚楚身子微微一僵,立刻想起扈三娘说的,要够霸气,才有榜下捉婿的威风,让那些人不敢打她夫君的主意,当即做出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怎么?你不答应吗?”
裴文卓见她如此笨拙的演技,愈发笑得开心,“答应,娘子有命,小生岂敢不从?”
“从……从了就好……”魏楚楚感觉哪里不对,一张口咬到了舌头,可他说话时如此靠近自己,手臂紧紧地箍在腰间,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靠近耳侧,呼吸相闻,引得她心跳加速浑身发热,隐隐觉得不像是自己抢了他回去,倒像是被他困住……
“那你抓紧了,我可要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魏楚楚果断决定离开,头也不敢回,尤其是听到他在耳畔低语了一句,让她手软脚软差点一头从马上摔下去,更是赶紧策马离开,干净利落地将围观的众人全甩在了身后。
“探花郎被抢走了啊!”
“是个红袍女将抢的呢,好威风的女将军……”
“阿娘,我也想去从军,将来抢个探花郎回家……”
“噗,真有他的!”赵昚看热闹看得忍俊不住,拍拍方靖远的肩膀,好奇地问道:“最后裴三郎跟魏楚楚说的什么啊?魏娘子怎地跟逃跑一样……”
方靖远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说什么?官家后宫三千,难道自己不知?”
“呃……”赵昚瞬间明了,忽地又笑起来,“元泽可还记得,昔日瀛洲使者源静泽曾经救下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方靖远一听这位就头疼,尤其是还拎出当年曾穿过的马甲,黑历史不堪回首,官家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昚笑眯眯地说道:“是啊,福安郡主已经成亲,只是瀛洲又有信使来朝,说是要请那位源静泽使者回瀛洲一行呢!元泽,你看此事,朕该如何回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