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真与她无关。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宋折韫的太阳穴突然一疼,如针刺般尖锐的疼痛如丝网散开,爬满整个脑袋。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以往动不动就会头晕,前阵子已经开始严重,由晕转成了切实的疼。请大夫来看,又说没什么,许是着了凉,但喝了药剂也没用。
但这两天来到天月山庄就好了很多,几乎没再犯过头疼。
这时赵扶堂已经派遣了下人去搜查了,连带着旁侧不远处宋栈的屋子,全都被一脚踹开大门,被人七手八脚地进入翻找。
“就把话挑明说吧!”一旁的戎贾嗓门洪亮地朝宋渊开口道:“方才后院的传话宋老爷您也听到了。有两位丫鬟声称昨夜看到了一位陌生女子,但因以为是新来的丫鬟便没作理会,今日见了宋小姐容貌,思索起来觉得甚是相似,这才反应过来是错漏了什么意图不轨之人。”
“而且,那陌生女子还进了后厨。今日谷主因何而亡,你也知道吧。”戎贾再提高了声调,“正是先中了软骨散,后被人用弯刀取命!”
“软骨散需待十二时辰后才会发作,想必这下毒之人是谁,已不必我再多说吧!”
戎贾说得兴致高昂,赵扶堂神色越发悲痛,而其余人则将目光齐齐投向了宋折韫,仿佛都已咬定她就是凶手。
与此同时,搜查的人也正好出来。
领头的人快步小跑到赵扶堂身旁,沉声回复道:“禀告三公子,什么也没搜到。”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戎贾更觉得自己脸面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同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朝赵扶堂谏言道:“那就把那两个丫鬟带来指认,只要确认了昨夜之人确实是宋……”
这回他连话都没说完,远处奔来的侍从就将他打断。
“禀告三公子——”
那人明显是一路跑来的,在赵扶堂跟前猛刹住脚步,此刻气喘吁吁,额角冒着豆大的汗水。
但他没空理会这些,只匆匆行了一礼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那两个丫鬟,死了。”
“还有管事丫鬟,也死了。”
全场登时静寂一片,个个脸色发白。
赵扶堂自是不可置信,短短这一会儿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一把揪住侍从的衣领,“怎么回事?!”
侍从也没见过那场面,犹记得跨进后院时,里面已经乱作一团,虽然已经有人去维持秩序,但蹲在墙角的丫鬟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到处都有凶杀,遍地都是猩红,他喉头动了动,颤声道:“总之,后院死了很多人。”
听完这句话,赵扶堂的脸色不比侍从好看,而刚才咄咄逼人的戎贾也闭了嘴,默默退到了边角处。
“诸位这般兴师动众赶到小女院内一通胡猜乱道,到头来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搞了半天只是谣诼诬谤啊。”宋渊冷冷道。
谁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个样子,赵扶堂更是愁坏了。
赵建仁有三子,但个个都与他不亲。
大公子赵尉鸣双腿残疾,一直在谷中丛林更深处隐居,多年不曾出世露面,更不愿管山庄琐碎之事,二公子赵染沉溺诡术,大多时候都在四海八荒浪荡寻术,往年因赵扶堂军中繁忙回不来,他才会在老谷主生辰时回来主持大局,今年赵扶堂回来了,他自是懒得再管,只是在游荡时寄了他从西域得来的奇珍异宝送于父亲作寿礼。
而平日里,山庄内诸事琐碎,都是由赵建仁妹妹之子,也就是赵扶堂的表哥危由来打理。
所以眼下出了这事,家中再无他人,也只有靠他们二人来料理。
赵扶堂此刻已然思绪混乱,朝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危由投去求助目光。
危由这才走了出来。
他先满含歉意地朝宋渊和宋折韫拱了拱手,“此事是我们唐突了。还望宋叔伯与宋小姐谅解,莫要怪罪。”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众人前面,朗声道:“因由此事还未查明,所以还请各位都先回到各自院中歇息,我们会给每个小院都安排护卫以保诸位安全。待水落石出之时,我等再一一前来赔罪。还望各位理解,麻烦了。”
谷主赵建仁被刺杀,这可不是件小事,说不定明日皇宫里就会派人前来彻查凶手,到时候就没这么舒坦了。
所以这危小公子摆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客气,所以也没人再多说什么,就地散去了。
待到院里安静下来,宋折韫沐完浴,最后躺到床上时,三更钟已经敲响。
时辰不早了。
但她却睡不着。
虽然从太阳穴开始疼痛后她整个人都越发昏沉,就连绿里方才服侍她沐浴时意识就有些模糊。
可眼下躺到了床上,却又睡不着了。
今夜发生的种种,一件一件接踵而来,溢满了她的脑海。
然而却思不出个所以然。
又过了会儿,宋折韫只觉得自己呼吸热得很,还突然觉得冷。
再待她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她想要唤绿里,却又没力气。
很快又跌入了昏沉的状态。
但后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声,然后感觉有人进了屋,那抹身影在她床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附身触了下她的脸颊,指尖很凉。
然后自己好像被人腾空抱起了。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宋折韫便不知道了,只记得那人的怀抱柔软而温暖,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令人贪恋又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