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重狱的宫殿前,八尺大汉蹲在台阶上,双手捂脸,用一张刚毅雄浑的面容,生动形象的展现了一下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他发誓,从今天起,他和殷琅再也不是好兄弟了!
整整一百二十万的上品灵石,姓殷的你还真敢开口啊!
有脚步声靠近。
焦玉玉冷哼一声,转了下身体,留给对方一个大屁股。
除非姓殷的跟他好好道歉,再还给他八七六…对!六十万灵石,否则休想让自己搭理他!
“焦尊者,我们尊者有请。”来人停留在身后三米处,陌生的嗓音却不是殷琅。
焦玉玉火烧屁股般蹦了起来,不满道:“殷琅人呢?叫他自己来请!他不来我…本尊才不去!”
来人是个极俊秀的青年男子,额上斜挂一张纯白面具,从眉心到下颌刻着‘天下太平’四字,却是殷琅器重的左右臂膀之一,代号‘白无常’的魔修。
仿佛就当真是那地狱无常一般,青年脸上始终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即使焦玉玉做出如何与身份不匹配的行为,也没能让他的表情有一星半点的变化。
他道:“尊者言:‘若焦尊者不肯来,便与他讲——玉狐来了。’”
焦玉玉这次是真的火烧屁股了。
“那啥么…和你们尊者说,我有点事还没干呢,回头再来找他!”
说完一刻不耽搁,掉头就跑。
台阶上的‘白无常’笑容微微加深。
还没飞出百米的焦玉玉后颈一紧,双力互斥,巨大的冲击力勒得他当场吐了舌头。
“小兔崽子还敢跑?!”
熟悉的嗓音阴森森在耳边响起,焦玉玉僵住。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划过的不是‘玉狐’本人,而是白花花的一百二十万上品灵石,和即将被揍扁的自己。
殷琅半点不意外在半个时辰后等来了一位妖娆清凉的美人,以及被他拎着的看不出原貌的可怜玉玉。
胡玉奴甩手把焦玉玉丢到一边,气势汹汹一掌拍得殷琅的桌子四分五裂:“姓殷的小崽子,奴家临走前把玉玉交给你看顾,可不是让你这么坑他的!”
殷琅道:“您刚刚拍碎的那个桌子,是一整块天星木造的。”
胡玉奴一僵。
殷琅又道:“这里是第十八重狱,我的大本营。而焦玉玉和乌曼陀在这里交战了足有六个时辰,您觉得他毁了我多少东西?”
胡玉奴辩解:“可那不是——”
“所以我看在玉玉是您交给我看顾,又是被朝谅挑拨的无心之失的份上,赔偿已经给他打了对折。”
殷琅打断他,五指间乌色火苗来回流窜:“胡前辈,晚辈的身家您也是知道的,这种事情没必要说谎话,十八重狱也不缺这点灵石。”
胡玉奴忌惮地扫了黑焰一眼。
他被说得哑口无言,却不肯独自吃这个哑巴亏:“那还有乌曼陀呢!她也得赔!”
“前辈放心,谁都跑不了。”殷琅慢条斯理地弹动着指尖的黑焰,懒懒一笑:“三天后,乌曼陀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所以,不如我们来聊聊……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胡玉奴眼皮一跳:“这关你小子什么事?”
殷琅恍若未闻,指尖黑焰流转更快了一些:“我猜,不论是您还是乌曼陀,亦或是……”他刻意略过了一个名字:“……来找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胡玉奴按在天星木桌残骸上的手指弹动了一下:“别瞎扯了,奴家就是回来看看傻小子而已。几年不见他就能被你坑出去一百多万灵石,再多几年岂不是要连自己都给卖了?”
“看来前辈并不是诚心来找晚辈合作。”殷琅缓缓道。他念得是‘前辈’,胡玉奴却没听出哪怕一个字的尊敬意味。
但是他不敢发火。
殷琅忌惮于他的实力,他也忌惮殷琅的黑焰,更别说还有个傻子被人家牢牢捏在手里。
想着,胡玉奴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了焦玉玉一眼。
焦玉玉一缩,正想着自己哪又惹恼这位义父了,就听胡玉奴斥道:“给奴家滚过来!”
“喊狗呢……”焦玉玉嘀咕着,脚下却不敢慢,飞快凑到两人跟前,被胡玉奴一手按住,和殷琅坐了个面对面。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胡玉奴道:“你和他谈。奴家听着。”
焦玉玉不能理解,甚至还想往后退:“义父,殷琅心眼太多了,我玩不过他,你谈完告诉我该干啥就……哎哟!你打我干嘛!”
“你是魔尊奴家是魔尊啊?”胡玉奴狠敲他一记,再看看对面,简直恨不得回到几百年前从没捡到过这个傻子。
焦玉玉总算老实坐下了。
“前辈的诚意我看到了。”殷琅指尖的黑焰终于缩了回去,轻笑道:“那晚辈也投桃报李一番,免费赠送前辈一个消息。”
他抬眼,只说了一句话:“第一尊升阶失败,很快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