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醒来时,床上已经没了祁瑾然的身影。
他半点都不意外,祁瑾然这种工作狂魔,就算是周末肯定也要去公司加班。
洗漱完下楼,闻承民和叶霞已经在吃早餐了,看到儿子一副懒散的样子,闻承民放下手里的包子,语气十分嫌弃。
“你看看人家瑾然,一大早就起来去了公司。再看看你,这都什么时候了,才起!”
“小远这不是放寒假嘛,你唠叨他干嘛。”叶霞不赞同道。
“放寒假怎么了?他这都快大四的人了,还没个定性,也不出去找点——”
“爸,我找好实习了。”闻远在餐桌前坐下,啃了口豆浆。
闻承民眼睛微眯:“又去什么面包店?”
闻远摇了摇头:“一家五百强外企,管培生,后天去公司报到。”
在备考期间,他就跟季宏一起在找实习了,反正下个学期也没什么课,清闲得很,干脆给自己找点事干。
“这么快啊。”叶霞眸中顿时露出心疼,夹了个煎鸡蛋放进他碗里。
“赶紧多吃点,到时候去公司里一辛苦,可别饿瘦了。”
闻承民的脸色好过了些,下巴一抬,指了指茶几上的礼品。
“这是送给你祁爷爷的茶叶,到时候记得带回去。”
“是,爸。”
“多跟瑾然学学,尤其是企业管理这块,有什么不懂的多去请教他。以后爸还指望你接手公司呢。”
闻远心想我对管理公司压根没什么兴趣,嘴上还是敷衍地“嗯”了声。
去外企报到这天,闻远难得穿了一回正装。
祁瑾然看着他一身修身西装,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喝咖啡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很奇怪吗?”
闻远不习惯穿正装,在镜子里怎么看怎么别扭,现在见到祁瑾然脸色古怪,更加没自信了。
“要不我还是穿件休闲夹克吧……”闻远转身,想回房换衣服。
“不用。”
祁瑾然放下马克杯,目光有些艰难地从他脸上移开。
“第一天上班,应该穿正式点。”
闻远点点头,整了整领口,背包下楼,在餐桌上拿了两片面包塞进嘴里,含糊道:“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闻远实习的这家外企是一家奢侈品集团公司,名叫BV,旗下有酒店、珠宝、香水、服装等业务。BV的管培生项目包括一年的轮岗期,所以在公司总部办完入职和培训后,闻远下午就去了酒店前厅,正式开始轮岗。
季宏运气没他好,被分配到了客房部,做的都是些又脏又累的活。
“阿西!那些HR绝对是看脸来分配的!”
中午两人在休息室里吃饭,季宏愤愤地啃着碗里的卤蛋,抱怨道。
“没事,后半个月我主动请缨,跟你一起去客房部。”闻远安慰他。
季宏一脸感动,在闻远肩上锤了一下。他瞥到闻远脖颈间挂着的戒指,忽然想起什么,笑眯眯道:“说起来,你跟祁瑾然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闻远茫然地“啊”了一声。
“你们不是都订婚了吗!结婚应该也不远了吧。”
闻远看着季宏期待的目光,明白自己再也不能瞒下去了。季宏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可能一直这么欺骗他。
“其实,我跟祁瑾然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来话长……”
听完前因后果,季宏整个人都懵了。
“所以你们是联姻?难怪进展这么快!卧槽,这不是电视里才有的情节嘛,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不是,大清都亡了不知多少年了。”
“那你……对祁瑾然感觉怎么样?”
闻远一下被问倒了。
他当然是不讨厌祁瑾然的,可要具体地描述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有时他觉得那个人离他很远,有时他又觉得他触手可及。总之,那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还能有什么感觉,就跟同居室友一样呗。”
“切,我才不信!”季宏冷哼了声:“对着那样一张脸,你就没有心动的时候?”
闻远微微一怔,他想起那晚他喝多了酒,在车上强吻祁瑾然的场景。男人嘴唇的触感,似乎现在都依然鲜明。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季宏调侃他。
闻远笑了笑,盖上饭盒盖子,站起身。
“总之,我跟他没什么可能。你就别八卦了。”
自打在BV实习后,闻远起得比祁瑾然都早,有时晚上祁瑾然回来了,他都还在酒店忙不过来。
年底是酒店的入住高峰期,还有各种大型公司的年会在酒店举办,BV又是宛城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之一,每天都宾客如云。闻远在前厅负责接待客人和统筹各种事项,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有时说话太多,一天下来嗓子都是哑的。
这晚,闻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回到水榭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祁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