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棠看着苏琅低垂的脑袋,自嘲的一撅嘴角,“你说错了。该去吹风的,是我才对!我去楼下转转,你早点休息吧!”说着,他略显失落的放开苏琅,转身走出了公寓……
翌日一早。
太阳都亢奋的探出了滚圆的身体。在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厮磨了几乎快一整夜的程宇棠,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单身公寓里。
钥匙是房东太太交给他的,对方说,苏琅天还没亮,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程宇棠一听,暗自一惊,急急忙忙的开门进屋。
看到茶几最显眼的地方,果然,用他的手机下压着一张苏琅留下的便笺。
“宇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总是在我人生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能陪伴我,帮助我,勉励我。
孩子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场拉锯战,所以只能我一个人来面对。原本,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让你认清我的过去,但你的宽宏,你的豁达,却让我更加的惭愧和无地自容。
宇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更完美的爱情。而不是像我这样千疮百孔,负债累累的女人。
其实,我昨天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一份薪酬待遇都很不错的工作,所以,我走了。
你也不要再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我身上。
至于昨天晚上的事,那只是夜,不是爱情!”
程宇棠盯着最后一句话,苦涩的笑了笑。
苏琅是想用这句话暗示他,她不爱自己,从来也没爱过自己。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放不下许轩哲那个坏男人吗?
苏琅从单身公寓里出来后,转了两道公车和一次地铁,来到了位于西郊的湾仔花园别墅区。
初一的家,就在湾仔花园十五号。
苏琅怔怔的站在巍峨的铁门外,看着庭院里依旧郁郁葱葱,绿草如茵,瓦青的洋楼也依旧静谧如画,只是窗台上,少了一抹俊俏的小身影。
苏琅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她家不能回,新房不敢归,许轩哲不想见,程宇棠也成了请勿靠近的危险品。
这里,是苏琅唯一想到,大概能暂时收留她,还不用担心许轩哲会找上门耍横的地方。
可是……
苏琅不知道,这位荀先生有没有为他的初一找到一位新老师。
“哎哟,这不是苏小姐吗?”胖女佣提着垃圾袋,正好从洋楼里走出来,“你怎么会来了?”
“啊……我,我……”苏琅肯定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儿。她张大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二楼那个熟悉的窗户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身着笔挺小西装的孩子。
他仿佛是听到了胖女佣的叫唤,所以迫不及待的爬上了窗台。
初一!
苏琅抬起头,喜不自禁的冲他挥了挥手。
但初一没有反应,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她。
苏琅只见一双遒劲有力的胳膊,从初一的背后环住他,不由分说的把他抱下了窗台。
那是……
那显然是双男人的胳膊!
苏琅心里格登一下,没有看到对方的正面,但窗前一闪而过的宽肩厚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大概是初一的父亲。
“初一的身体好点了吗?”她问。
“早就没事了。”胖女佣殷勤的跑过来,为她拉开了院门,
“你们家的先生,今天也在家?”苏琅站在柱灯下,没有贸贸然的走进去。
“是啊。这不时间还早吗!”胖女佣答。
“那初一的老师,找到了吗?”苏琅忐忑的问。
“不就是你吗?”胖女佣理所当然的看着她,“那合同还搁在茶几上没动,就等着你来签呢!”说完这句,她又喜孜孜的凑上来,贴在苏琅的耳边说,“苏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初一这几天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特乖,特听话,特讨人喜欢。有两次他还偷偷问我,你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是吗?”苏琅由衷的高兴,跟着对方一起走进别墅。
她没发现,就在她踏上别墅前的台阶时,楼上的那扇窗户后,又露出一张男人略微阴鸷和得意的面孔。就像一位踌躇满志的猎人,终于看到逃脱的猎物,又走投无路的踏进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这女人,不是投入了程宇棠的怀抱,不是放荡形骸的和对方共度了一夜良宵吗?
怎么这么快,又把姓程的给甩了?
许轩哲若有所思的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惩罚一只曾大着胆子,背叛过自己的猎物……
“苏小姐,你先坐着喝杯茶,我上楼去告诉先生。”胖女佣把苏琅安置在沙发上,说着噔噔噔的上了楼。
正如对方所言,苏琅看到那份聘用合同果然还摆在茶几上,连同自己为初一画的漫画,也规整的搁在一起,似乎初一的父亲,还等着她来完成这幅大作呢。
一位女佣为苏琅端来一杯热茶。
苏琅抬起头来说谢谢时,眼角的余光瞟到通往厨房的走廊里,有一只小脑袋,在看到她后,迅速的缩了回去。
“初一!”苏琅顿时惊喜交集的叫了声,“这孩子,前一分钟不是还在楼上,和他父亲呆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溜下楼来了。”
她笑着问给自己端茶的女佣。
对方支支吾吾,似乎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启齿。
苏琅也没在意,站起身,正要过去和初一打声招呼,他却转身,跑进了上次躲着的那个房间。
苏琅回头看着女佣,不解地问,“对了,我看初一总是喜欢躲在靠近厨房的那个小房间里,这是为什么?”
“哦,”女佣人答,“那是因为,以前照顾初一的王妈,就住在那个房间。不过听说,前一个月对方由于身体不好,辞职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