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忘了,今天您约了平川先生一起去看汤山学院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学院,汤山学院?”朱厚炜还是有些迷糊。
“是的,殿下,平川先生就是陛下钦点的汤山学院的大祭酒王承裕,王祭酒!”声音再次回答道。
“哦,”朱厚炜极不情愿的坐起了身子,小脑袋却仍然是昏昏沉沉的。“汤山书院、平川先生、王祭酒……哎呦妈呀!”朱厚炜突然清醒了过来,连忙吩咐道:“李伴儿,先让平川先生到花厅稍后。谨儿,快来给我更衣,这下可在平川先生面前丢人了。”
吴谨儿见朱厚炜突然变得着急忙慌,便悄悄问道:“殿下,这个平川先生很厉害吗?你怎么慌成这个样子?”
朱厚炜伸手摸摸吴谨儿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平川先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他的父亲更是深受父皇尊敬,所以我也必须保持尊敬!”
李吉在一旁说道:“我朝历来对读书人礼遇有加,这王承裕的学问不如其父,但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吴谨儿不由的吐吐舌头,小声说道:“我还以为殿下是害怕他呢,原来是为了表达敬意呀!”
朱厚炜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吴谨儿顿时不高兴了,噘着嘴抗议道:“不许打脑袋,再打就变傻了!”
朱厚炜笑道:“变傻就变傻,这一辈子我养你就行了,你还怕没你的饭吃?”
吴谨儿当即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李公公你给我作证啊,我这一辈子可什么都不愁了,嘻嘻!”
更衣、洗漱完毕,朱厚炜就赶紧来到花厅,刚到门口就听见厅内有一个嗓音浑厚的声音说道:“你说你,也是饱读诗书,满腹孔孟之学,怎么就改不了你这放荡好酒的习性。你明知今儿有要事要做,昨夜依然喝的酩酊大醉,将来如何在书院学子面前树立你祭酒的形象?”
然后就是一个略有些生硬,却显得底气不足的声音说道:“是,是,大祭酒教训的是,是唐某放浪了,以后必当紧记!”
听声音就能知道,挨训的正是大才子唐伯虎无疑。
朱厚炜故意大喊两声:“王祭酒、王祭酒何在?”说着就跑入花厅,只见左侧首位上端坐着一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他头戴乌纱帽,面相严肃,浓眉大眼,额下蓄须,正一脸惊异的望着花厅门口。旁边坐着的正是被王承裕一通数落,却不敢还嘴的唐寅,唐伯虎。
这二人论身份,这王承裕本为官身,唐伯虎乃是一介平民。王承裕是弘治皇帝钦点的汤山书院大祭酒,唐伯虎是朱厚炜安排的祭酒,乃是王承裕的下属。论家事,王承裕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唐伯虎的祖上虽然也做过官,但到他父亲这辈儿只是个开酒馆的。论学问,王承裕与其父创建“宏道书院”,求学者甚众,唐伯虎被革除功名后,只能终日借酒浇愁,激情书画山水。论年龄,王承裕比唐伯虎大了五岁,乃是兄长。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王承裕收拾唐伯虎都是合情合理的。朱厚炜想通了这点,突然有些莞尔,没想到偶尔想起的一人,竟然将素来桀骜不驯的唐伯虎给制住了。看来这就是“无心插柳”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