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在碧蓝的大海上的漂泊,元牧平躺在船板上,怀里搂着小椫,两人听着海浪的声音,看着漫天星光,感受彼此的心跳。 “你还真是……”小椫将头枕在他胸膛上,想起他今天的不告而别,心怀怨念,咬牙道,“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青丘?” 元牧将人搂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只手扶在她腰肢上,一只手轻抚着她长发,温声道,“对不起……小椫,我不能带你走。” 小椫抬起身,一只手撑住头,专注地看了元牧一会,忽然就释怀了,她拿另一只手捏住元牧下巴,笑了笑道,“实际上,你没有带我走,是我自己跟你走的,帝姬责备起来,要怪就怪我。” 元牧眉头微沉,半睁着的眼略显忧伤,片刻后道,“是我带你来的青丘,让你遇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是我不应该将你抛下……” 小椫笑笑,捏住他下巴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脖子上挠了挠,嗔道,“你知道就好,这一次,你要真一走了之,我以后要恨死你了。” 元牧“嗯”了一声,捉住她的手,抵在脸庞,一双落寞的凤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元牧……”小椫轻柔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青丘?” “怎么会……”元牧淡淡道,“青丘国子民安居乐业,人人向往之。” 小椫道,“可是除了帝姬,似乎没有人真心对你好。” 元牧轻声笑道,“有帝姬待我好还不够?我已经很知足了。” 小椫叹道,“青丘国众对人界的偏见太大,他们不喜欢生养在人界的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乔彬尔也好,叶荨也好,披着君子的外衣,里头却是颗冷漠的心。” “不会,”元牧道,“他们喜欢你,你血脉高贵,能使他们臣服。” 小椫眼珠一转,翻身坐起,看着青丘的方向,幽幽道,“血脉高贵个屁,我在人界撒泼滚打了二十年,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照样过得好好的,来了一趟青丘,女萝因我而死,雨眠因我而死,你说,我要这血脉有什么用?” 元牧双手撑在船板上,坐起身来,望着小椫的侧脸,苦涩一笑,静默不语。 风吹起两人的头发,露出柔美的脸庞,星月的微光洒在两人身上。元牧注视着她的眼角,秀挺的鼻骨,红润的嘴唇,一时心潮澎湃,胸腔中似有鼓点敲击,又如浪涛汹涌,一阵一阵袭来,经久不息。 小椫望了一会海面,霎时间转过头,盈盈一笑,张开双臂,扑倒在元牧怀里,元牧仰面躺在地上,喘了口气,小椫将头埋在元牧怀里,忍不住笑了出声,元牧抱着她的头,亲了亲额头,手往腰上一揽,抱着她翻了个身,虚压在她身上。 小椫双手抱着元牧后背,仰了仰头,微闭着眼索吻,一个吻重重落下,两人再一次亲的不可开交,元牧的气息在她身上游走,触及她柔软的身体,在她唇上、肩上、脖子上一处处亲吻,狠狠地吸吮,留下鲜红的吻痕。 【……】 云雨一夜,朝霞升起,小椫虚虚地躺在船舱,喉间干燥难耐,身体疲惫不堪,元牧给她烧水,吹凉了喂她喝下,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默契无言。 喝完水她感觉好了很多,想起头一天晚上的事,仍是脸红心跳,元牧将她揽在怀里,双手从身后抱着她,两人紧紧相依,小椫笑着道,“元牧……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元牧低头在她脑后蹭了蹭,轻声道,“我昨天上船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能带你离开该多好。” 小椫心弦一动,元牧的声音低而缠绵,萦绕在耳畔,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仿佛蜕壳的虫兽,展露出鲜红热烈的颜色,小椫想起了贺兰山悬崖上乘着彩虹蹁跹而将的九尾红狐,朝气蓬勃的颜色,周身光环如神明眷顾,灿然若霞,似乎那才是元牧的本来面貌。 元牧咬了咬她耳朵,用极其诱人的声音说道,“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说完又在耳鬓厮磨。 “元牧……”小椫被撩得酥痒难耐,偏偏元牧又用力将她圈在怀里,强势地说道,“叫哥哥。” 小椫涨红了脸,低声道,“哥……哥哥。” “乖。”元牧蹭了蹭她头发,笑着道,“你父亲朔月公子与我父亲聂淇是堂兄弟,你理应叫我哥哥。” 小椫心想哪有哥哥这样子对待妹妹的,元牧道,“溧水聂氏血脉中,朔月公子最狂狷不羁,青丘白狐避而不及,两族激战之后,更是结下血海深仇,即便种下如此隔阂,朔月公子最终还是拐跑了青丘最引以为傲的神女白姬,人人都苛责朔月公子手段下作诱拐神女,可我现在觉得,也许是白姬受够了神女之位,心神俱累,疲惫不堪,所以才下定决心离开呢?” 小椫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觉得的?” 元牧将头埋在小椫发间,低声道,“瞎猜的,我希望他们日后说起我们的时候,措辞稍微客气点。” 小椫忍不住大笑,元牧居然在担心这个问题,将他二人与爹娘相提并论,竟是做好了与她远走天涯的准备,她笑了好一会,终于惹恼了元牧,后者将她狠狠一捞,伸手在腰间一掐,又痒又疼,她几乎跳了起来,一边止不住笑,一边差点跟元牧打了起来。 片刻后,她仍喘着气,摊倒在元牧身上,仰面看着他笑,半正经地道,“水尹公子,如若我承袭了青丘帝位,那站在我身侧的人,我的夫君,必然是你。” 元牧面色温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小椫抬起手拂过他脸庞,指尖触及眼角,碰到了湿湿稠稠的液体,她心中一颤,抬起头,迎面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