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逸寒哥哥不是说,这次只是去良玉哥哥那小住几日吗?”陆挽澜挥动马鞭,马又快又稳地跟上陆云烈战马的步伐,“怎么住了这些天,还不回来?”
“豫王殿下来信,说晋王殿下喜得贵女,执意要他多陪几日,就推了回辽东的日子。”
陆云烈抬臂摘了凤翅银盔,露出尚且年轻却染满风霜的脸。
刀裁般的鬓发梳得一丝不苟,望向西南的一双眼中闪着冷芒,那目光说不上是愤恨,还是愠怒,竟是让接银盔的参将没由来地发憷。
只是这刀锋般的目光只停留片刻,便在看向陆挽澜的瞬间换成了如父如母的慈爱。
“怎么?”陆云烈故意打趣陆挽澜,“小妹是又换了意中人吗?他不过是晚几日回辽东,你便这般焦心。那燕王殿下两三月都不回你的信,也没见你说嘴。”
“大哥你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挽澜嘟了嘟粉唇,提着缰绳就掉转马头,“我着急是因为逸寒哥哥说,他这次回来就带我去丹巴七部的斗兽场看斗狼崽,我还打算让他帮我赢只狼崽回来玩玩,你别想歪了。”瀀
“哈哈哈哈!”陆云烈笑得畅快,仿佛惹恼小妹是一件比自己打了胜仗还快活的事,“一只狼崽子罢了,大哥帮你便是,何必麻烦豫王?”
“那不一样。”陆挽澜弯了弯唇角,眼神中透着傲娇和狡黠。
“怎么不一样?”
“对他来说,大哥和豫王,不一样。”
“哈哈哈哈!”猜透了陆挽澜的小心思,陆云烈笑得更加恣意,“好,大哥就等着看好戏!”他说着又拨马跟上陆挽澜,“那你下次给燕王写信的时候,不如跟他说,豫王殿下特意给你带了永和县的酥梨和山楂,再问问他要不要尝尝那山楂是酸是甜?你好给他带些。”
“大哥!你又来!”陆挽澜挥鞭打在马臀上,哼道,“我再也不跟你说我的事儿了。”便飞驰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
大哥陆云烈的笑声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却突然变成四哥陆云昭的惊呼。瀀
“咱们家什么时候多了山西的田产?”
“......永和县,旱地三百八十亩。”
永和县?
瞬间,陆挽澜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块块田地,旁边还有一个水塘,连着成片的果林、棉田......
它们又渐渐从一块地图模样,变成了一列列简单的小楷,工工整整地被誊写在如意纹蜀锦封面的嫁妆单子上,混迹在一堆钗环首饰中,毫不显眼。
永和县是什么地方?
陆挽澜拼命在脑中寻找,《大周地理志中永和县的良田水塘,它的位置就在山西布政司......瀀
眼看着就要揭晓答案,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惊叫:“姑娘!姑娘你快醒醒!咱们真的有得忙了!”
啊!!!
正在混乱的梦境中挣扎的陆挽澜,就这么被小喜摇晃醒来。
她无比抓狂想要对小喜发通脾气。
却见这小丫头根本没在看她,竟急吼吼地去翻自己的妆奁,一边翻还不忘大喊:
“姑娘!快快醒来,两个时辰后礼部就要派人来家里,行纳采问名礼!奴婢再不帮你梳妆打扮可就来不及了!!”
“什、什么纳采问名?现在什么时辰?”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