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白再次睁开双眼，回到现实，来不及知晓自己在真实之梦度过了多长时间，他只看到了一道天使般神圣纯净的光影。

她悬浮在漆黑巨狼和嗜血狼群的面前，凌白的头顶，白色长衣漫卷如云，灿金长发也漫卷如云，她似乎在吟唱着什么，如天使唱着圣歌降临，眼瞳清澈光润，双手凝结着鲜艳的血珠。

凌白知道她很美，却不知道她这么美，这一刻她的美丽在那前所未有的恢宏圣盾下让人忍不住要去遮住双眸，好像是畏惧那容光射入自己的心。

她放弃了天使之剑，选择用神圣之力守护凌白，同归于尽的结局被她生生逆转。

“终于，醒了啊”

千仞雪无声地笑着，其实她不知道为什么，见狼群围攻凌白的一刹那，她想也不想地冲了下来，原本她已经有机会斩杀噬日妖狼完成考核了，只需要付出凌白的生命而已。

凌白从迷蒙中猛地抬起头来，但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漆黑的光束从千仞雪背后透出，鲜血随之喷涌出来，在极高的血压下，仿佛一条腾空飞去的血龙。

天使圣盾溃散，千仞雪被噬日妖狼重创直坠下来，凌白化作一道流光扑上去接住了她，她像是一片坠落的树叶般轻盈。

他盯着千仞雪，脸上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在凌白的怀里，千仞雪像只小兽那样默默享受，有时候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一只温暖的手，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为什么？”

凌白凝视着她的眼睛，千仞雪久久地看着这个青年，眼底仿佛有淡淡的青色水波荡漾，他的凝视漫长悠远，似乎在渴求一份答案，让他彻底释放力量的答案。

千仞雪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邪恶之力摧毁了她一部分神经，她的视野正渐渐黑暗下去，那是死神的阴影笼罩了她。

她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想握着凌白的手，感觉一点温暖。

终于，她握住了。

“从那年天元节开始，我把你当作我唯一的朋友”

千仞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头，泪水从她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滑落，金色的瞳孔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遗憾涌出来，就像是海潮。

那就是感情啊，是曾经一起分享时光的人才会有的东西，男人总是容易忽视女人，永远不知道那个她跟你笑笑的时候，每一句斟酌许久的话里蕴涵多少柔情。

“你说过，陷入绝境后，你会毫不犹豫地把剑刺入我的心脏杀了我，你走吧”她轻声说。

“不，我改主意了。”凌白声音响起，轻柔而低沉，像是有另一个自己在他的身体里苏醒，“千仞雪，这个傻瓜一生都不曾知道爱和幸福，她不能死在这里，我不会再放弃她，这条生死难测的路，她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吗？”

千仞雪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仿佛一千个太阳在燃烧，她笑着点点头：

“她愿意”

“人类！！你们怎么敢！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