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你两个嘴巴,都是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
更可恨的是,这三人从来不打脸,只往肉多的地方招呼。
倒不会受伤,可疼啊!
这种境况直到王虎,当了捕快才停止。
怪不得几个月前,贺曜曾见到对方在李府后门晃悠,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原来府内大夫人身旁的丫鬟与他有染。
啧啧,若是让李家知晓,那丫鬟死定了。
在这个封建王朝时代,府里的奴才等于畜生,压根不是人。
更别提李家还是清河镇豪强之一,打死个丫鬟充其量去六扇门交点罚金,几两银子的事。
裴恒?
一样得跟着倒霉。
镇子上两大帮派,谁不知道其实是两大豪强蓄养的鬣狗。
除非他哥裴勇,成为一帮之主,拥有跟士绅阶层说话的权利。
忖量间,脚步声渐行渐远,一行三人深入墓地。
贺曜望着他们几乎消失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完美的计划逐渐成形。
在大乾偷坟掘墓属于重罪,不论主从一律当众凌迟处死,以示警戒。
按照乾律,任何举报有功者,可获得赃物折合后银钱的十分之一,用作鼓励奖赏。
当然,如果苦主大方,多给点官府也不介意。但是不能不给,否则按律强制没收,由衙门负责发放。
只要他悄么声地跟在三人身后,摸清楚了他们的落脚点。自己再去找来王虎,上门一网打尽
大功一件!
“干了。”
贺曜猫着腰借助周围地形,隐秘地向中心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瞧见两个跟班抡着锄头,干得热火朝天。裴恒则站在一旁跟个监工似得,口中不断催促二人,叫他们再快一点。
满脑子发财念想的三人,并未发现距离他们百米外的坟墓阴影中。匍匐着一个脸上满是冷笑,打算送他们去平城凌迟的少年。
“砰!”
沉闷声响起,令掘墓三人组心花怒放。
墓坑上方的裴恒,借助月光看见泥土中露出的红色棺木,整个人欣喜若狂。
“掀棺。”
两个跟班随手将锄头扔上去,起出棺材上十二根棺钉,双脚蹬在坑壁两旁。手臂抱住棺盖,鼓足全身力气直接把李老太爷的房门给扒到一旁。
“真沉,要不是我举过几年石锁,练过一段时日武功。怕是得合咱们三人之力,才能开棺。”许是老二用力过度,抻的臂膀有些疼痛,不由破口大骂道。
区区一具装死尸的棺材而已,整这么好的木料,属实浪费。
“大哥,你看。”
站在棺材另一头的老三,略微带着哭腔喊道。
“小点声,你想死吗?我!!”
裴恒接下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因为他现在也想哭。只见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的李老太爷,清贫的不像话,跟姘头口中讲的完全不一样。
这厮脸上盖着一块绿布,脖颈戴着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牌。视线下移,其双手抱着一口红木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在他身边还放着一柄三尺余长,藏刃于鞘的兵器。
裴恒瞬间傻眼,呼哧呼哧忙活半天,冒着被千刀万剐的危险刨坟。
结果就这?
李老爷,您不愧是清河第一铁公鸡。
反正他觉得如果是自己躺在里面,无论如何也得爬出来,一把掐死不孝子。
其实,裴恒误会了。
虽然李老爷的确比较抠门,但他真是个孝顺儿子。老太爷临死之际,特意交代把生前那些最喜爱的东西放入棺中陪葬,其余不要。
如此吩咐正中铁公鸡下怀,亲爹的话咱不能不听呀。
“唉!老二,你把红木盒子递上来。”裴恒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盼望里面的东西能见光卖点钱。
兵器不必多想,一旦拿出去让李老爷瞧见,自己准得被剐。那块半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挺值钱的玉牌同理。
二者特征过于明显,乃取祸之道。
除非,他不打算继续在清河镇混,逃亡其它城镇生活。
伸手接过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形似葫芦的瓷瓶,上书三个大字养参丸。
他取出拔下瓶盖,向掌心一倒。
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掉了出来。
一颗
一
若是满满一瓶,以李老爷那吝啬性子。恐怕不会放入棺材里,准留着自己用。
强忍着把葫芦瓶摔在老太爷脸上的想法,裴恒一脸郁闷的又把瓷瓶塞回盒子,重新丢在死尸手里。
来都来了,带回一粒养参丸,未免徒增笑柄。
只是剩下两样,真不敢碰。
“,!!”
这一次他不再忍耐,一口唾沫啐在老太爷脸上盖着的绿布。
你那坑爹儿子,属实不是东西。
大爷我半夜顶风刨坟,仅得到一粒不知道干嘛的养参丸。另外俺们兄弟三人怎么分?来你家做客不送点回礼,到哪儿都说不通啊。
“来呀,给老太爷更衣,我要让那不孝子蒙羞。”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姓裴的敢把棺材里的尸体当场烧成灰,一把扬的干干净净。
跟班们满脸无奈,他们能怎么办啊,大哥发话甩开膀子干吧。
明明说好的一起发财,结果愣是灌了一肚子冷风。
于是,两个心中颇有怨言的人,对死了十几年的老太爷上下其手。
“等会儿,大哥。这枕头的颜色不对,有点黑。”老二本以为是夜色缘故,但当他抬起李老太爷的头时,发现不对劲儿。
并且枕头的手感,比一般寿材重上许多。
顾不得其它,老二抱着寿枕一口咬下。
“大哥,软的。这玩意儿是银铸的!”
他语气满是惊喜,献宝一样举着银枕,对墓坑上方裴恒道。
趴在阴影中身子麻了一半的贺曜,眼前顿时一亮。
妥了,清河第一大案。
捕快的缺,合该我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