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悠回过味来,赶忙问道:“你记不记得更具体的,比如说天裂的方位?”
刘衾寒额角淌下一滴冷汗:“我想起来了,很远,但都是从东边来的,那些世界没有北国统一,我一直待在望月城,而望月城的东边除了龙城便是……”
“明国。”穆沉熙和谢芜悠齐声道。
“看来,的确得去见见赵伯父了。”穆沉熙有些犹疑地看了看谢芜悠,“对了,欧阳道长去哪了?他不是能追踪邪术吗?”
“他们好像离开北沙城了,可能的确查出了什么。”刘衾寒蹙了蹙眉头,“柘公子的身体,可能不大好了。”
“什么意思?”谢芜悠心里慌了一下,“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功德不是能维持吗?还是因为他杀了景然?”
“他杀景然是我挑唆的,我那时想借此挑动龙城与望月城的战争,用战场的怨气助长大阵。”刘衾寒自嘲一笑。
“不是得自愿献祭吗?”谢芜悠问出了心中疑惑,北哀帝献祭时好像也是杀了很多人,所以究竟需不需要自愿?
“自愿效果更好而已,只要是人命,用对了地方,就有作用,所以越是大权在握的人,越容易做成,一如北哀帝李谨。”刘衾寒喟然一叹,“说回柘公子,他当初会去杀了景然,犯下杀孽,也是笃定自己活不长了。”
“为什么?不是一直很好吗?”谢芜悠有些无措,李谨握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谢芜悠突然明白了,欧阳柘酗酒,杀人,不再像以前一般沉迷于积攒功德,对她不冷不热,都是因为,他确定自己活不长了。
穆沉熙揽住她的肩膀,“对不起,蛊救不了他,李谨的血倒是可以,可如今……”
“我找找他在哪,总能想办法。”谢芜悠强自露出一抹笑,施法捏决,画出一个阵。
然而,光芒总是乍一亮便熄灭了。
谢芜悠又试了几次,次次如此。
明白了什么,泪水喷涌而出,她扑倒在李谨的怀里,泣不成声。
李谨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等到声音都哭哑了,谢芜悠猛地起身,从虚空中摄住一封从远方漂来的灵信,颤抖着手打开。
信上的字不多,略显潦草:
“明国,京城。
保重。”
“我们去明国,说不定能找到他,说不定还能救。”谢芜悠红肿着眼,拉着李谨跳入了阵法,消失在原地。
刘衾寒站起身,弯腰拾起一片枯叶,至于眼前端详。
他轻笑一声,将叶子放进土里,吟道:
“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