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胡说!”
阮琅的话让阮宝无法接受,世人皆传张皇后与陛下伉俪情深,她又怎么能愿意相信她娘居然与眼前这人曾有那样的过往?
谢临惊讶更甚,
这肃王和丈母娘?这事多少有点刺激
阮琅只是微笑,
“宝儿,小叔叔就要走了,让小叔叔再看看你,再好好的看看你。”
这个孩子的出生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曾想过除了她,看着她那张相似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
他是真心疼爱她的,也只有她才被他视作亲生的骨肉,到了现在却走到如今这般的地步
可是要问他是否后悔,他却永远都不会后悔,
像阮玠那样的庸碌之人,根本不配做皇帝。
太傅夸赞的是他,天资聪颖的是他,更得人心的是他,可只一个太子立嫡立长,就叫他永远的与皇位无缘。
凭什么,凭什么他做出功绩从来不被父皇赞赏,凭什么父皇眼里永远只有阮玠那个草包?
父皇还是了解他的,所以才在临死前把皇位传给他而不是阮玠,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因为知道,他不会甘心做一个王,他会去夺去抢,阮玠那样的人,如何争抢的过他?
说来可笑,这一生一次的认可,不过是为了保住那草包的性命。
不甘心不抢上一次,他又如何能甘心?
可惜啊,到底还是算错了一步,错了这一步满盘皆输。
阮宝这会心绪已经平下来不少,她看着眼前这张风采依旧的脸,脑海里闪过细碎的画面,
感情还是有的,还是有的
小时候他总是陪着她玩,她想要什么隔天便送到眼前,他曾抱着她举高高,他曾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捏泥人
如果他没变,如果他没变该有多好,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水雾不知何时蒙上了眼,
“小叔叔”她紧抿了唇,“一路走好!”
说罢折身便走,谢临爱妻心切抬脚要跟,
阮琅叫住了他,沉声道,
“谢家小子,若是将来你负了宝儿”
谢临急着追人,不耐烦的打断,
“做了鬼还是赶紧投胎去吧,等你下辈子都走完了也不会有那一天!你当我是你呢?”
谁跟你似的总做错事?哪来那么多错事?
天牢外,谢临追上了人一手揽过,感受到掌下的颤抖皱了皱眉,
将人抱了更紧,
“岁岁,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有我在呢。”
阮宝揽住他的脖子,他亦贴心的弯身下来任她倚着,有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沁入他的颈窝,
“今朝我没有小叔叔了,再没有小叔叔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不知足?”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不知足
安静的死牢里,阮琅推开了面前的毒酒,他从衣襟里摸出一枚泛旧的香囊,细细的摩挲。
香囊打开,内里露出了一枚乌黑的毒丸,
“窈窈,宝儿马上就要做娘了,我替你看过了,她的夫婿很好,我可以放心了,窈窈,要是我到了地下,能不能也听你说一声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