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醒来是在第二日上午,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人在家中,
他不可避免的怔住,
怎么回事,不是喝了毒酒了吗?怎么是在家中?难不成是做梦?
正想着旺财端来一盅汤品,
“少爷,这是醒酒汤,您喝点,免得回头头疼。”
谢临接过来,若有所思,
“醒酒汤?”
“啊,不是醒酒汤是什么?”
旺财继续念叨,
“您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还在宫里喝起酒来了?还是内卫把您送回来的”
谢临顿时了然,把醒酒汤饮了碗搁在一边,
原来不是做梦,真好不是做梦。
他静了静倚在床边上,心里却升起一阵惘然的悔意,
他不是后悔饮下毒酒,他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做这么决定,是否太过冲动和自私,
爹娘上了年纪,他走了以后怕是无人养老送终了,还有岁岁他若真的喜欢她又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世上做寡妇?
脑子里不甚清明的嘈乱,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要做的还有太多太多,赐婚的圣旨大概快来了,婚期应该会定的很近爹娘还不知道这些事,该早做打算
手指在身侧收紧,他定下决心,
自私自私便自私,左右这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不然,若是不能与她在一起,他死了的那一天又如何能够甘心?
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发财从外头进来,
“少爷,夏公子来了,说是要有急事要见您!”
谢临一顿,翻身下床自着了衣,
“告诉他,我马上就来。”
夏彦男来的目的谢临也能猜到,昨天自分别便再没见,他们担心是应当的,不过这毒酒的事,还是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眼下这情况倒是差不多能瞒得住,除了昨日饮下之时的眩晕,到了现在也没旁的症状,行动之时也和往日一样利索,想来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谢临做好了心理准备,未料夏彦男找他根本不是这回事。
夏彦男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穿着那身内侍服,一见到人猛然扑了过来,一把扯住,
“老大!你怎么才来?!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狗皇帝是真要把嫂子赐婚给顾林秀,圣旨都快要到顾府了!老二现在人正在去拦,也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
夏彦男两人昨天是直接被扔进了御膳房的柴房,天亮了才放出来,出了宫便看见宣旨太监领了一队人往出走,
宣旨太监满脸喜气,手上的圣旨明晃晃的,后头的人手里抬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均系了红绸,看上去就像
华子念长了个心眼,上前凑了个近乎,问了往那头走,宣旨太监也不避讳,直言是去顾林秀府上。
两人一听便愣了,又问什么事,那太监只说是喜事
顾林秀喜事
这还有个好?岂不是怕什么来什么?
华子念当下便做了决断,他自己先跟着队伍走,尽力拖延一二,让夏彦男赶紧回来找谢临,要他定个法子,是先阻了这个事,还是日后直接抢亲。
谁成想夏彦男倒是没来晚,谢临却是起晚了。
夏彦男甫一说完,谢临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不用人提醒自解了马往顾林秀家中奔去。
马儿在街面上似失了控似的一路狂奔,几次险些撞翻左右摊贩,惊叫声四起,谢临却无心理会,只恨不得现在长了一双翅膀飞到顾府去,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不可能的皇帝怎么可能给顾林秀与岁岁赐婚?自己不是已经饮了毒酒?老皇帝怎能言而无信?他怎能言而无信戏耍于人!?他怎么可以!?
越是想着就越是心焦,马鞭狠狠甩了几下,马儿吃痛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一刻不停的奔徙,到了近前却还是晚了。
华子念站在顾府不远处,满面阴沉,见了谢临来不忍低了声音,
“老大我兄弟对不住你”
圣旨圣旨,就算他再是尽全力拖延,又能拖延到哪去,眼睁睁看着宣旨太监进了顾府,华子念心中尽是无力。
谢临没有答他,胸腔内气血几次翻涌,倏然身子一歪,若不是有墙支撑,怕是已然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