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秀丽河山,刘青山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他手中的缰绳不由得紧了几分。肩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如今只要胳膊上稍微一用力,便会传来阵阵地揪心疼痛。不过好在伤势正在好转,虽然疼痛还在,但只要伤口不再裂开,不出十日就可恢复八九。
十五日前,曹操安插在朝中的探子来报,称其大将军何进在西凉军方面与袁绍之间产生极大分歧,从而如今朝中乱上加乱,各个权利掌管者各持己见,心怀鬼胎。矛盾爆发形势,一触即发。
典军校尉——曹操初听闻这个消息后,脸上阴晴不定,时而痛哭时而狂笑,着实像是一个癫到至极的疯子。
果然得到消息没过一个时辰,曹校尉便诏令全军整装连夜进发,一路高歌猛进,长驱直入洛阳城外。
十五天的连夜跋涉,全军上下早已经是人疲马乏,舟车劳顿。这些将士多是曹操这些年来散尽家财,义举招来的勇士,各个脾性顽劣,性情暴烈,这般长时间的长途跋涉,早就弄得军中怨声载道,宛如一盘散沙。
刘青山驾着马跟着军队匆匆随行,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显然有着极重的心事。
然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些日夜过去,刘青山的脑海中始终环绕着那夜华佗先生与他说的那些话。
究竟是是什么在威胁着华佗先生的性命呢?
华佗先生所指的那个人是否就是曹操?
如果是的话,那么曹操此行就定然是有意引他前往洛阳,那么此举意在何处呢?
刘青山突然有种被毒蛇环伺的不安感,这种来自未知的不安是他不愿忍受的。可蔡琰身上烙下的寒症,让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他又何尝不想回到考工营去,自己兄弟和家人都在那里......
一想到这,便又有些暗自神伤。
刘青山的衣襟突然向后拉伸扭曲,腰间上竟然搭着一双白皙的玉手,向后抓了几下。
只听见一道气息颇微的妙音传入刘青山的耳朵中:“色..胚,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洛阳啊?”
刘青山闻言,迷惘的心中突然一暖,伸出手来在身后那人的脑袋上轻轻抚了几下,温柔说道:“就要快了,怎么,睡醒了么?”
华佗先生的确是举世无双的神医,斗狰一役,三个奄奄一息的人,如今依然有两人苏醒过来,况且如今刘青山除了些许的痛疼外,基本可以做到自行做任何事情,而被寒气侵体的蔡文姬在华佗先生的药方下也可暂时减缓寒气侵入血脉的速度,虽然能够苏醒过来,但身子却要比寻常人虚弱几倍不止。他此时与刘青山共乘同一匹马,脑袋放在刘青山的后背上,睡眼惺忪望着四周,显然是刚刚睡醒。
“嗯。”蔡文姬的气息有些不稳,听上去有些断断续续:“色胚,你老实跟我说,我还能活多久?”
刘青山闻言愣住,只觉鼻子一酸,心中传来阵阵苦涩。若非是八九月的天气,只怕此时的空气都会结出冰来。
“说的什么话?如今不还活的好好的?”刘青山扭头瞪了她一眼,佯装斥道。
蔡文姬听后也不发怒,反倒是会心一笑:“你也休要再瞒我,自我醒来便一直觉得体内似有种寒气在周身四处乱撞,身体总是会一阵阵的发寒发冷,宛如坠入冰窖一般。自那以后,我便无数次在想自己究竟是怎样?又会去想,若是真要死去,我的心情该是如何呢?”
由于前些天才下过雨,使得如今的伏天也能感受到阵阵凉爽。
可刘青山听过蔡文姬的这些话后,便觉得身上抖个不停,正如她所言,身子也开始一阵阵的发凉,只不是心中的悲要远胜过凉。看着蔡文姬惨白的薄唇,心中便传来阵阵疼痛,他从马鞍上取出一件包裹打开后,竟是一件寒至时北方人所披挂的兽皮大氅,刘青山想也没想,手中一抖,将大氅再次盖在了蔡文姬的身上,嘴中喃喃道:“再胡说,我可将你扔回河东,交还到你父亲的手里,将你嫁给卫仲道,做卫家夫人!”